沈府的家宴,热闹是热闹。但是沈芷柔只是觉得,这热闹和自己无关。
她的那位二妹妹沈芷妍依旧在这家宴上受尽一切宠爱。
“怎么?妒忌她了?”
往自己院子走的时候,沈芷柔突然听得自己耳边的一句问话。
她抬眸,那女子双脚悬浮于地,眉眼含笑。
“我……”沈芷柔欲言又止。
“你还真的以为,你那位好妹妹是被真心宠爱的吗?她呀,其实也和一样,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不过,她是被捧杀而已。”
沈芷柔由于吃惊而双眼瞪圆。
“你沈家,是为一方重臣。若过于板正,民望过高,你说,这上位的王,又岂会安心?”
“二妹妹她……”
“一个娇纵蛮横的嫡小姐,还有,平庸的继任者,便是沈家主动递出的把柄。”
沈芷柔的身体不禁因发冷而一颤。
“不要想着,借沈家的势。当然,日后,也不要给沈家借你势的机会。”
“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做一个,长命的皇后。”
已梳洗更衣完毕的沈芷柔一眼便看到倚窗而坐的她,她的视线所看向的地方,是那位殿下居处。
“你,不过去?”
“我不能靠近他。”忘昔回眸,“已经死去的人,再出现在活人身边,只会是不幸。”
“那我……还真的是多谢您了……”
“怎么,吃醋了?”
突然靠近的那张似笑非笑的娇颜,让沈芷柔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哪能?他毕竟是你亲子。我怎么可能拿我跟他对比?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你放心,我现在也算有点本事,不至于影响到你。当年不过是因为你还小,突然醒悟你我的不同,大病了一场,我才取走你的记忆。”
“最好如此。”
烛火被吹灭,沈芷柔很快便进入梦乡。
意识迷离之中,她似乎是回到了小时候。
你不能离我太近。
为何呀?
因为,你会生病的。
其实,我有点怕爹爹。
我不记得他模样,但是听他们说,我爹是一位大将军,杀了很多人。
他是为了保护,才杀戮。
保护?
保护你,还有很多跟你一样幼小的人。
那他,如果像他们所说的那么凶呢?
再凶恶的人,只要他知道,你是真心感谢他的付出,他都会卸下那凶恶的面具。
爹爹,他对我笑了。
爹爹他又走了。
二妹妹的生辰宴,好生热闹。不知我的生辰宴,会不会也这般热闹。
今天,是我的生辰。
可是,没有人替我庆贺。
来,我给你变个戏法。
飞舞的萤火虫,让空寂的小院里有了聚在一起的萤火之光。
有人换了一身衣裳,为自己翩然起舞。
那院中的枯木,那枝桠之上,鲜花瞬间怒放。
生辰快乐。
她温柔地将手中的花枝递给了自己。
次日清醒过来的沈芷柔并没有见到那个人。她将视线再一次移向院中那株枯老的树,她总算是明白,为何自己执意要留着它。
他们都说,它开不了花。
可她,却见过它一夜花开满枝,美轮美奂的美景。
宣王设宴赏花,诚邀京中的世家子弟一并前往赴宴。
沈芷柔看着角落里的那位他国皇子。他身子还是那般单薄。
洵感觉得到,有人在看着他。只是他回望过去,却又寻不到。
虚假的笑,客套的话语。
无聊至极。
被同为来宾的人阴阳怪气一番,洵亦不恼。只是,他却因此发现了可能是方才偷看他的人。
沈家大小姐,沈芷柔。
她在躲避自己。
为何?
沈芷柔低下头,急忙伸手去取面前的茶杯,佯装品茶。
刚刚,她和他,对上了视线。
她感到心虚至极。
自打她记起那些陈年往事,见到他,她总有种自己偷走了本来就属于他的东西之感。
看着在人群之中,被人簇拥的宣王殿下,沈芷柔不禁出神。
若是,她没死,恐怕此刻的洵皇子在故国,亦如宣王般。
沈意安伸手捂上自己心口,不知为何,方才她体内的昆仑镜有异动。
这让她不由得心中猜测起来,就在方才,在此处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所忌惮的那个大魔头,此刻还是那般的弱不禁风,他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在看着另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