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中之人,似乎是他,也似乎不是他。
他就似一个旁观者,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无人知晓地存在着,默默地用双眼去目睹着万物运转,事务的更迭变化。
这里,是非常不一样的世界。
不一样的天道运行轨迹,不一样的生灵,不一样的器械,不一样的风俗。
这里的所有的一切,对他而言,是那么的陌生。
他想不起自己的来处,也不知自己的归处。
在一个入目皆是雪白一片的房间,他见到了一个孩子的出生,一个新的生命的降临。
那个孩子被身着白衫的女子,送到了他的母亲身边。
那位刚刚换上母亲这个身份的女子,此刻蓬头垢面,一点也不美丽。
她嘴角微微上扬,眉眼弯弯。
她很快乐,也真的很开心。
尤其是她听到旁人那一句,孩子十分健康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便难以遏制。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小小的身躯抱入怀中,她的动作十分僵硬,显得十分笨拙。
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小脸皱巴巴的,也实在说不出好看。
呀,头发不少呢。
他听得到她用着欢快的嗓音说着话。
看来头发这一点像我了。还好还好,你妈妈我呀,头发又多又硬。像妈妈的话,就不用担心以后会头秃啦!
秃了,可就好看不起来。
那个小小的婴儿,见风而长。
很快,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变得圆润起来。
她是个很笨拙的新手妈妈,也是有点傻乎乎的的母亲。
他看到她准备了很多东西,除了孩子的衣衫和其他日常所需之物外,她还买了很多很多的书。而那些书的封面上都有着姿态和风格各异的小小的宝宝的画像。
她在很努力地学习当一位母亲。
那个孩子似乎也知道,她便是他的倚赖,也是最大的依靠。
但凡他哼唧两声,她便完全慌了神。
是拉粑粑了吗?
是小肚子饿了吗?
是渴了吗?
他看着她,压低着嗓音,唤着一声又一声的宝宝。
他才不是因为尿布脏了,也不是因为饿了渴了,他只是单纯想要你抱着他而已。
他这个猜想,也说不上是充满恶意吧?可不是她刚抱起来,他就不哭了吗?
似乎她买到的书籍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前脚她还拿着书,念着上面的文字,不能因为小婴儿一哭就立刻去抱。
她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和旁人再三重申这一事项必须要注意。
而后脚,他一哭,她便先伸手去抱了他。
他看着她,抱着他去看诊。
替他看诊的妇人摆弄了他的小手小脚两下,他便哼唧两声哭了起来。
他看着她,满脸心疼地伸出手,想要去抱他。
真娇气。
他听得到那个妇人这般言语。
没有得到预料之中的拥抱,他一时间也忘了哭。
你也太宠了!哪有小孩一哭就抱的道理?这样小孩哪能长大?
他看着她乖巧地被那妇人训话。
原来,为人母者,有这么多的不易。
他和她的对峙,永远是她先败下场。
生下孩子后,她的模样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嗯,甚至可以说是,她把自己拾缀得甚是马虎了事,过得去就可以。
他见过她新婚的画像,说不上国色天香,只是亦可入眼。但却远胜于此刻的她。
怎么你出来了,我身上的累赘也不少几分呀?
话里虽是抱怨,但她眉眼间却净是笑意。
她会在意他的衣物,他的食物,他的玩具,却潦草对待她的衣物,她的用度。
她就似恨不得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展示在他的面前。
他看着他慢慢长大,学会了坐,学会了爬,开始走,开始跑。
她每次外出归来,都会给他带上一份小点心,或一个小玩具,或一件新衣裳。
她买的书换了种类,那里面都是图画居多。
他看着她,捧着那书册试图为他讲述那里面的故事。只是,没过多久,这小小的画册便遭遇了他的毒手,被撕扯得不成模样。而捧着被损毁书册的她,也放弃了这个日常读书的计划。
他看着她,捧着书册,一本正经地念叨着糖要一点,面粉要这么多,折腾了大半日,最终却只捧出小小的一份点心,甚至模样说不上好看。
可是他丝毫不嫌弃,口齿不清地说着好吃。
真是个小机灵鬼。
他这般想着。
她并不漂亮甚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