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中的蜜饯问,他点头,她笑着解释,“自然是爱吃呀!”
“小的时候时常生病喝药,药太苦了就经常发脾气摔碗,然后祖母就用这些蜜饯来哄我,时时都在口袋中装着蜜饯,后来身子好了,也养成了随时吃蜜饯、随身带着的习惯。”
见她说起祖母的笑意盈盈,又轻描淡写地道过那段晦涩不易的岁月,秦岸眼睫一颤,心下起了一丝动容,也与她有所触动。
他又何尝不是这样“苦”过来的,只不过她比他好多了。
她能够有祖母给的蜜饯,而他,却什么也没有……
秦岸垂眸敛眉,他情绪不多,也擅长掩盖情绪,所以所有的人都难以察觉他真正的情绪,都说他生性凉薄寡情,虽看上去温润如玉,但实际极难接近。
池澜微微一笑,又剥开一颗蜜饯,抵在他唇上,他低沉的思绪被打断。
“……?”
秦岸低眸看她。
“再吃一颗罢。”
“吃甜的可以让人开心起来。”
她笑。
面容甜美,嘴角浅浅的梨涡像是凝了蜜一般。
他微微张开,她顺势推了进去,她的指腹蹭过他的唇齿。
确实很甜。
压抑的心情都舒展了不少。
眸光相接,浮光涌动,暗香萦绕着,浓浓稠稠的胶着在一起。
不知谁的跳动声过于响亮了,以至于快要振聋发聩。
池澜回神,急忙收回手,那濡湿温凉的触感还停留在指间。
秦岸看她的眼神属实是令人难顶,她轻咳两声,试图以转移话题来缓解有些诡异的气氛。
“不知表哥那日说为我量身定制的课业计划可写好了?”
“嗯。”
他从柜子中拿了一小沓纸张出来,上头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苍劲有力,颇具风骨。
她瞧了眼上面的内容,很适合她,就是嘛……
秦岸道,“可还满意?”
“这练字的时辰能不能减少些?或是说改成隔日练?”
“你觉得呢?”秦岸乜她,反问。
“……”
她想应该是没戏。
池澜撇了撇嘴,按照他给的书目到书架前找,书房光线较为昏暗,秦岸起身为她点了不少的油灯,坐在桌前不时地抬头追寻她的身影,唇角几不可查勾起。
平淡的日子像是一潭波澜不惊的湖,忽地有一日被人扔了一块石头进来,噗咚一声,掀起了涟漪,搅动了湖底幽深沉静多年的暗涌。
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对吧?
秦岸在雪白的纸面上描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澜”字跃然纸上。
*
明月轩。
秦二夫人正绣着花样,这是给秦扬绣的荷包。
李嬷嬷立在一旁,见外头有人晃过,瞧了眼主子,走了出去,不消一会儿,又走了进来,俯身贴耳跟她道:
“那表姑娘又去了葳蕤轩。”
二夫人绣花的手微顿。
“老夫人的准许,去了又何妨?”
“夫人难道就不怕……”李嬷嬷压低了声音,拧眉,“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着实是不成体统。”
二夫人睨她,“那又如何?老夫人和池氏都不在意,你操心个什么劲?”
李嬷嬷瞬时也摸不准这主子心里的想法。
“夫人不想郎君——”
“住嘴。”二夫人一记眼刀瞥过,李嬷嬷住了嘴,她咬牙道,“扬儿如何该是他的造化,但老太太这般偏心岸哥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想的事情谁敢去劝她?她想要的东西谁敢去抢?免得最后落了个不孝不敬的罪名。”
“澜儿虽好,但终归差了些,还是魏府的三小姐适合他。”二夫人心头火起,但还能压抑得住。
李嬷嬷心下暗叹一口气。
“这样怪也只能怪秦忠这个不争气的,连带着扬儿也是个不正经的,他在知府衙门做那个不值一提的小官职,能有什么大出息?整日花天酒地无所事事,是个不上进的东西!”
一想到秦忠那模样,二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她压低声音暗骂,“这秦家四房,大房有岸哥儿这个可以光耀门楣的,三房一月挣得银钱都够咱们府里花上一年,四房好歹也是实打实的靠自己的才干考的功名,你瞧瞧你瞧瞧……”
“唯有我们二房比上不足比下更是……没有半丝体面!”
二夫人说着说着便又气又哭,因为这个,她已经许久没回过娘家了,秦忠无用,空占了个秦府嫡二公子的名头,做的净是玷污门楣的事,就连在府衙的官职还是靠给银钱和已故父亲、大哥的声望走了门路买下来的,但也只是挂了个名头罢了,越想越不甘心,越比越是憋闷,她捏着帕子拭泪。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