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接您一同去梅园。”
薛长平点点头,便带着有盼和李茹花一同出了府。
薛长平上了马车,范淮正闭目斜倚在马车内,像是等了她许久。
见她上了马车,打扮的与她平常尤其不同异常华美,眼睛微微眯起,嘴角轻轻上扬,有些魅冶的面容透露一丝戏谑的神色,道:“怎么,表妹今日如此盛装打扮是要引起哪家公子的注意么?”
薛长平斜睨了范淮一眼,随意坐下,笑道:“不,表哥错了。我一站到你身边,哪里还有公子哥瞧我呀。”
范淮知道她呛人的本事厉害,也不多打趣自讨嫌弃,递了一个精美的匣子过去。
薛长平接过打开,里面是造型极其精美的糕点。
是她没见过的样式,薛长平疑惑地抬头看了眼范淮。
范淮答道:“这去梅园至少要半个时辰的车马,怕你到时候饿了。这个叫果子糕,有梅子,葡萄,梨的口味,软糯精致,你或许喜欢吃。”他还记得上次小姑娘在松雪如意看到那道精致的松雪云峰是眼睛都放出了光。
薛长平看着匣子里果子糕,她倒是不担心范淮在这糕点里放什么东西,但是却不解他为何要这么做。
又是救她,又是给她送果子糕这类新鲜玩意儿。
是她迄今为止漏了什么细节没有想到么?
薛长平捻起一个上面披了层粉霜的淡粉色的果子糕放入口中,入口的那一层粉霜有些微酸甜的感觉,触觉灵敏的舌尖上粗粝的粉霜转瞬即化,牙齿微微咬住那糕肉,非常的有嚼劲,弹滑爽润,是从未吃过的味道。
“多谢。”
薛长平回味着果子糕,低眸淡淡道。像是在思考什么。
范淮见薛长平又是这模样。每次吃到或是看到新奇的东西,不像是同龄的孩子喜笑颜开,管大人要更多,而是陷入一股沉思。
“吃个东西也能吃出什么心事么?”范淮语气自然的问道。
薛长平抬眸定定地看向范淮:“我曾经肯定见过你,或者,你见过我。”
范淮也未曾惊讶,而是反问:“表妹何出此言。”
“你在某些方面有些了解我,如果没有与我打过交道,不可能知道。”从一开始,那一夜在皇宫里碰见范淮,再到他上次与自己的几番交谈,又到今天送她果子糕。她觉得他一定是认识她,还有点了解她,因为她从不在自己不熟悉的人面前表露出任何喜好,但他无论是说话的分寸还是对她的态度,把握地刚刚好。
既不会叫她排斥拒绝,又不会叫她感到不快。
“你就是这般,从来都觉得,别人对你的好是出于某种目的或是利用你么?”范淮依旧没有答,反问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薛长平又捻起一个果子糕放入口中仔细品尝。
“我知道你从小便长自塞外那般恶劣险要的环境中,所以比一般孩子都要机灵精怪些,但也不用总是如此,总会有一天不堪重负。”范淮边说边轻轻用玉扇敲着大腿,面上是难得的有些认真。
薛长平看向范淮:“是,我从小就长于此,也生于此,于你而言你觉得是伪装,但这就是我的本性。你觉得我会不堪重负,但那只是你觉得。你只不过了解我的某些方面,而不是全部。”
末了,薛长平又道:“还有,你不过比我大三岁,别老用这种长辈的口吻教训我。你对我的帮助和好意我心领,我也会报答你,但不代表你就能对我指手画脚。”
薛长平难得沉眸,用这般低沉的语气和谁说过话。
因为范淮这个人她看不透,便是危险的人。
他的那两个哥哥,都不是简单的角色,一个是手段凌厉的太子,一个是狠辣阴毒的靖渊王,她能很清楚这两人对她的态度。
但是范淮,她暂且摸不清楚。
为什么要给她提供有用的信息,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要送她果子糕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她有什么好图谋的?
范淮听罢拿起手中的玉扇,“啪”一声打开挡在面前,神情哀怨,眼底却带笑:“哎呀,表妹做甚如此这般凶表哥,那不如我讲些别的逗你开心?”
“你闭嘴就好。”薛长平毫不留情,不吃这套。
如此可怜模样的宸阳王若是叫京邺的女子看到,早就被迷晕直接倒地了。
“这梅园之邀的小聚也不感兴趣?”
薛长平看着匣子里剩下的最后一个果子糕,拿起来直接吃掉,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小片金叶子放到范淮面前。
“说。”
范淮笑得哑口无言,还是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拿过那金叶子。
心想,他的消息至少比谭衍臣和周青阁的命加起来都值钱多了。
赚了。
“这梅园小聚算是宫里年年冬末的传统了,山上梅花甚是好看,你在边塞定然是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