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日子的忙碌更让明月感受到原来那天能有时间陪她一下午真的很不容易,于是整天都乖乖的,不乱跑,让陈醉省了不少心。
军营里气氛越来越紧张,连明月这什么都不懂的人都知道约莫要有大动作了。她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添乱。自那日以后,明月便多是待在陈醉帐子里。能一起吃饭的时候就一起吃饭,不能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同近侍一起吃饭。陈醉不在的时候,就窝在陈醉帐子里看话本子,陈醉在的时候,大多也是窝在他帐子里看话本子,有时候不想听他们讨论正事就悄悄溜出去,在不远处走走。日里王严常抽些时候来给明月解解闷,说说话。有时候待的时间长些,有时候说不上几句话便被叫走了。王严觉得陈醉限制了明月的自由,可明月却不那么想,只觉得能同陈醉待得近些也是极好的。
傍晚,用过晚膳,陈醉难得的在帐子里处理公务,明月仍旧闲闲的窝在裹了皮毛软垫的椅子里翻着话本子。整个军营,可能就她那么闲着了。
王严通报了声进来。陈醉看看他,他咧着嘴,笑:“将军你忙,我找明月。”
明月看看他,一脸疑惑。
唔,明月果真不记得了,王严有些沮丧,面上仍旧兴高采烈道:“不是说好带你去看萤火虫的么,赶紧走,我刚才特地绕过去看了下,都出来了,可好看了。”
“啊!对!”明月恍然记起,合了话本子起身:“嗯,这就走。”
明月看看陈醉:“我出去玩一会儿,王严跟着的,不会迷路,一会儿就回来。”
陈醉看了她一眼,又埋头看折子:“披风带着,晚上凉。”
“嗯。”说着跟王严出去了。
他们走后,陈醉翻了几个折子,压不住心中的烦乱,搁下笔扶着额头,强自镇定,明明也知道哪里有萤火虫,明明也知道明月喜欢那些小玩意儿却从来没有带她去过,还暗自想着要待她极好,这些能让她开心的事却一件没做过,甚至比不上王严,这让他有些气恼。心里不平静的时候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陈醉推开折子,从书桌的暗格抽出一封信,信保存的很好,虽不时翻阅,也没见边角翘起或是褶皱。果真,不去想他们俩现在在一起,单纯的看着信,心里也能平静许多。
王严笑道:“在园子里很少能见着萤火虫吧?可巧现在来了,再晚些日子虫子都该冻死了,那时候可就看不到了。”
明月点头:“嗯,园子里没有这东西,以前都在书里看过,公子和小姐夜里幽会的时候许多萤火虫就闪啊闪的,可漂亮了。”
王严冷汗,都看些什么书呢这是。
听着王严絮絮叨叨的话,明月止不住想,要是是陈醉陪她来看该多好。转念想想又笑,陈醉忙成那样子,哪里有时间来陪自己做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想着便下意识回头朝陈醉帐子那边看去。
帐子的门帘是挂起来的,陈醉安静的坐在书桌前,身量挺拔端正。看着偌大的帐子只他一人,明月心下不是滋味,不由恼自己,萤火虫什么的,不看也不会掉一块肉,自己竟然因着那些无足轻重的事情留陈醉一人。与他能相聚的日子不多,怎么可以只顾自己玩乐,以后倘若不能再相见,必然会悔恨此时的自己不知珍惜。
王严看着停住明月不动,当下便知不好。咬咬牙,装着高兴,边说话边拽了明月:“再走会儿就要到了,可好看了,绿莹莹的,一闪一闪,包准你见着就喜欢。”
明月闪过王严伸出的手,歉意的看看他,认真道:“对不起,突然又惦记着话本子,马上要到结局了。今晚上就不去了,实在对不起啊。”
王严暗皱眉,诱惑道:“话本子也不会跑,明天再看吧。不然晚点回来看也成,你来的晚了,再过些日子可就看不到了呢。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明明能看到的却没去看,多可惜。”
明月摇头:“我要回去继续看话本子了,实在对不起。”说着歉意的点头示意,然后转身朝陈醉的帐子走去。一步一步,步履坚定。
王严咬牙,暗恨要不是姑奶奶吩咐一定要尽可能娶到她,他才不会对一个平凡如明月这般的女人如此委曲求全。
看着陈醉,果真心安。
有人没通报就进来,脚步声好似明月,陈醉抬头,果真。有些疑惑:“这么快回来了?”
明月又窝回椅子里,笑着应了声“嗯。”
“萤火虫看了?”陈醉挑眉。
明月摇头:“还没去看,惦记着话本子就回来了。”说着装了认真翻开话本子专心致志的看。
陈醉看了眼拿话本子挡着脸的明月,又低头继续手底下的折子,这次竟然得拿笔一字一句的划着才能看得下去折子上说的是什么。自见着明月进来,心下的烦乱便荡然无存。他一直知道明月对他而言很重要,自己做决定之前总会下意识考虑到如此这般会否对明月产生影响,好或不好。可从来没发现竟然重要到如此地步。见着她同王严一处便心生烦乱,见着她折返就愉悦安宁。他知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