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醉离开了花厅,悠然也赶紧离开,快步追上陈醉,道:“陈醉,等等,你要去哪里?”
陈醉见是悠然,也停了下来:“有些事务要处理,得先离开下。”
悠然拽着陈醉的袖子,眼巴巴的望着陈醉道:“能晚点再去吗?能陪我说说话吗?好久都没见着你了。”
在军营里悠然总是戎装在身,回到京,卸下了职位,才回了姑娘装扮。陈醉是极少见到的。
悠然挽了灵虚髻,插了松雪流苏簪,浅描黛眉,轻点胭脂,再一袭雪青荼蘼上袄并上云鹤暗纹的襦裙,端的让人移不开眼。
可陈醉此时脑子里想着的全是明月跟李钰,不欲与悠然多做停留,便言道:“不太能耽搁,日后自能再见的。”
悠然委屈:“可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呀,最近的流言你听见了么?”
陈醉点头,“你放出去的么?自己处理好即可。我得先走了。”说罢把袖子自悠然手中抽出,转身欲离开。
悠然抓着陈醉的手,拦住,有些生气道:“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我吗?为了咱俩的婚事,我求了家里人,求了很久,没有一个人同意,我不顾自己的名声,放了消息出去,我爹爹想压下去都没压住,我都要跟家里人决裂了,这么久,你却一次都没来找过我,也不在乎我过的好不好,好不容易见着了,话都不说两句转身就走,我知道我在你心里不重要,可是我付出了这么多,过的这么艰难,你能稍微对我好一点吗?我求的也不多呀,你眼里能有一丁点的看到我么?”说着越说越难过,越说越委屈,在军中的她很坚强,回到京城,脱下了戎装,仿佛也脱下了那一层层盔甲,变得柔弱起来。
陈醉冷淡的看着悠然,他本是个冷情的性子,悠然对他而言,可有可无,她的感受,他原本就不在乎。这亲事,能成则罢,不能成,悠然是个好姑娘,本也不应该困与他身边,嫁与他人,也是好的。
陈醉轻蔑一笑,道:“现在就要求我对你好了,怎么,以后还要要求我做什么?”
悠然被他那轻蔑的态度噎的一时没有言语。
“我给不了你情爱,心中也没有你,这些我没告诉过你吗?”陈醉继续道,“你是如何回答的?”
陈醉笑,“倘若现在都忍不了,还是早早收手吧。”说罢一个个指头,掰开了悠然抓着的手,转身离开。
陈醉那些话,恍如一盆冷水泼在悠然心上,浇灭了她心存的丝丝幻想。是的,她怎么会天真的以为,陈醉答应娶她,就会对她有些许不一样呢?就能要求他做什么?感情,原本就不是付出就能有结果,这不是自己早就知道的吗?悠然楞在原地,仿佛力气都被抽出,一动也不愿意动。她原以为,自己为了他什么都能做,她可以等,早坚持了多少年了,怎么就突然坚持不下去了?以前他不经意对着她笑一下,她就能偷着乐许久,现在他都答应娶她了,只一段时间不见,只不跟她说话,她就埋怨他了?悠然凄惨一笑,可是自己不知足了。或许是这段时间为了让家里人答应婚事,心力交瘁了吧。悠然靠在长廊的柱子上,缓了缓,深吸了口气,放弃,是可能放弃的。再埋怨,她想呆在他身边的念头,始终放不下,大概,先爱上的人注定是输家吧。
陈醉离开后,招来暗卫问明月现在何处。暗卫答道,往荷池去了。陈醉想了想,改道去了荷池远处的阁楼。阁楼附近没有遮挡,荷池正是一览无余。
陈醉登上阁楼,阁楼几面窗户都开着的,可能冬日,阁楼上有风,里面并没有别人。陈醉站在侧面窗户,看着荷池边的两人。因角度关系,从两人角度并无法看到陈醉。明月背对着陈醉方向,只见着李钰不时逼近,明月不时后退,李钰一脸笑意,不知道与明月在说些什么。陈醉蹙眉,李钰笑容分外刺眼。明月后退,一脚踩空,李钰将之搂入怀中,明月竟然也没有推开,陈醉心中一沉,下意识一掌拍在窗棱处,窗棱应声而散。陈醉冷笑,明月果真对李钰不一样,倘若是王严,便是连明月衣角也碰不到。几个月前还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人,转眼就靠在了别人怀中。很好。他倒是自作多情了,还怕她难过,她不愿意见,他即使再放不下,也不曾再出现在她面前。还怕她所托非人,巴巴的递了消息去宫里。合着人原本就不在意,退路早留好了。难怪王严之事,不曾回消息,好,很好。他原以为明月断然是不愿意去和亲的,皇宫向来是她想逃离的地方,呵,因为是李钰,所以入宫也甘愿吗?陈醉渐渐冷了面色,他应该知道的,别人可能不知道,他是应该知道的,明月若是喜欢一个人,便是心也会掏给他。可他并不想这样。他原以为自己对她的留恋不深不浅,两人各自嫁娶也很好,可真见着她被别人拥入怀中,他才知道,他一点都不想这样,明月的眼里,心里,只能有他。即使他娶不了她,即使将来她会嫁给别人,他也不能让别人走进她的心中,她心中只能有他一个人,永远牵挂他,他可以竭尽全力护着她,让她一生顺遂,唯独不能把她的心交给其他人。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自私,可是,自私他也得这么做,他本是个情感淡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