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这种轻生的念头,让李钰心里始终记挂着,放心不下,虽恨不得时时将之至于视线之内,但毕竟做不到。阿月也不愿意。
李钰想了想,让人去寿宁宫把丁香接了回来。
阿月去迷沼之时,曾嘱托李钰将丁香送出去,连给她体己银子都备好的。但李钰从头到尾也没想过要放阿月走,自然也没有送走丁香。
那半分的爱屋及乌,再加上丁香原本就是个妥帖的人,在宫里的这几年,渐渐成了李钰身边的最当红的姑姑。
相府事变之后,尚不知阿月记忆恢复了几分,担心阿月见着丁香想起往事,便送了丁香去寿宁宫伺候太后娘娘。如今没什么顾及了,丁香回来是最好的。丁香自阿月小时便一直伺候在身边,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劝动她的话,那大概就是丁香了。
遣去传话的太监到寿宁宫时,寿宁宫已经关了宫门,除了值夜的丫鬟和婆子们,其它多是睡下了。
太监敲开了宫门,略微等了等,寿宁宫的管事嬷嬷赶紧收拾了出来,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夜半传旨,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听闻圣谕,只是调了丁香回去,便赶紧着人叫了丁香起来。
丁香不太清楚为什么会突然被调去寿宁宫,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又调了回去。来去都很匆忙,虽是疑惑,也遵照圣谕赶紧去收拾,传话太监等着带人回去。
已是夜深,管事嬷嬷想着太后娘娘睡下了,不欲吵醒。这事明早再禀报也没甚关系。
太后年纪大了,夜里睡的轻,隐约听到外间有动静,便招了人来问。听完直蹙眉头,好好的怎要大半夜急着传旨叫人回去,怕是有什么事。便嘱咐管事嬷嬷,明日一早打发人去问问。心里忧心着这事,夜里也没睡安稳。
丁香在李钰身边这么些年,来去的这些太监也都是熟识的,路上便打听着现在景和殿是什么情况。这些日子景和殿守卫极严,李钰大部分时间都待里面,也没有召唤妃嫔们侍寝。各宫的主子们,派了人去求见,甚至主子都走门口了,生生也是拦下来不得见。连太后娘娘派了人来,倒是见着了李钰,但也只说一切挺好,无须担心。至于为什么突然如此戒严,也没有消息。
丁香是李钰身边得宠的大姑姑,传话太监自是知无不言。
传话太监言道,景和殿住进位姑娘,身子不太好,老于太医最近也一直在景和殿候着。
丁香闻言点点头。
宫里消息,向来飞的跟风一样快。
日间景和殿两宫女冒犯宣嫔娘娘的事,丁香在寿宁宫已经听到过了。当时想着还有些不信,宫里的丫头,再得势,也不会当众做了这样以下犯上的举动。
传话太监继续说道,那姑娘吧,也不怎么说话,说好伺候也好伺候,但胆子大着呢,就没给过圣上好脸色。偏生圣上也不以为忤,还宠着她。今天圣上还抱着人回来了,发了好一通脾气,宫里人连说话都压低着嗓子,生怕触了圣上眉头。
丁香有些讶异,这么些年,跟着李钰进进出出,也没见着圣上当众抱着谁过。连最受宠的嘉妃也不曾。
至于为什么大半夜的突然接丁香回来,传话太监倒也没个头绪。
这一来一去,即使收拾的快,也颇费了些时辰。李钰还要早朝已经睡下了,留了李书跟丁香交代。
这么些年的事,真要交代起来,也太长。李书斟酌着分寸告诉丁香。那些什么迷沼,相府,虎符,随心蛊太机密,自然是不能说。废了阿月功夫,挑了手筋又接起来这事,也不能说。如此下来,倒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李书想了想,告诉丁香,当年明月公主与圣上有了约定,诈死之后瞒了身份帮圣上做了些事情。如今事情结束了,所以接了人回来,现下就在景和殿。
丁香闻言,愣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相信。
当年明月身故,十多年的感情,哪是轻易放得下的。刚跟着李钰来宫中的那些日子,整晚整晚都会梦着明月然后醒过来,生生过了好久才好些。
待缓过神来再三追问可是真的,住哪间房,立时便要去找阿月。
李书赶紧拦住道,明月公主今日不太舒服,人已经睡下了。圣上亦知你与公主感情深厚,所以特地接了你回来。你之后便随侍公主身边吧。
想了想,又叮嘱道:“公主这些年经历了不少事,这次回来情绪不太好,圣上也没办法日日守着,烦劳你多看顾劝慰着些。但凡有什么事,有什么要的,你立时让人传话来告诉我。”
这么多年,想到明月,丁香还是会眼红。
丁香忍着泪,看了看李书,问:“这些年公主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帮着圣上做了什么事?”
李书摇摇头:“事属机密,要不当初也不会瞒着你诈死。以后你可以问公主,公主说不说在她。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觉得圣上可能不太高兴你问这些。你便多宽慰宽慰公主,不要耽溺与往事,要往前看,好日子在后面呢。”
丁香闻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