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堕胎风波第二日,太后派人将阿月请了去。
阿月原是不愿意去的,太后身边派来的老嬷嬷可由不得她,上手一人一边拽着阿月走。
到底是太后身边的人,阿月没有让人动手,由着嬷嬷们带她去了。
太后着实恼怒阿月所作所为,即便事后证实不是堕胎药,如此一番惊吓,难免会动了胎气,所幸皇嗣保住了,要是保不住,看她怎么收拾这贱人。她倒不信圣上真为了一个女人,连母亲都不要。
圣上之前特意嘱托与她要护着昭嫔,哦,如今已是昭妃。连昭妃做下这等恶事,圣上亦是袒护,还拿了淑贵妃的错处。回护之意连半分遮掩也不肯。
太后再恼,终究也顾及了母子情分,只寻了些由头,让阿月在佛堂跪了一日,算是小惩大诫。
这些不痛不痒的惩罚,丝毫没让阿月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待腿疼缓过来了,便去了怡景宫,借口圣上口谕,说是圣上知后宫事务繁杂,淑贵妃纵是尽心亦有顾及不到之处,让昭妃来取协理后宫的灵慧印,分担些庶务。
如此大事,仅仅口谕淑贵妃自是不肯,亲自遣人去问过圣上,得了圣上的确认,才不甘心的将印章交予阿月。
心下对阿月的忌惮与日俱增,便也着人让母亲递了帖子进宫。
阿月哪里是想管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的,左右是给李钰找不痛快。
拿了灵慧印,转道就去了流华宫,登门道歉。
言道圣上和太后的一顿训诫,自己已然知错,为补偿嘉妃,特意在圣上跟前说了好些好话,求圣上应了赏赐嘉妃灵慧印,有了协理后宫之权。
一顿寒暄完,出了流华宫,阿月兴致颇高还去御花园溜达了一圈,见着开的正好的殷红月季,起了做胭脂的念头,辣手摧花摘了好些回去。连旁边的丹桂也没放过。
嘉妃早有心与淑贵妃一争,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还需低调行事。
况且她也不信昭妃说的话。
果真,夜里李钰便来了流华宫,嘉妃识趣的推说自己怀着皇嗣,需静养,暂无余力协理后宫。李钰也就顺水推舟将灵慧印重新还与了淑贵妃。
嘉妃顺势提及家里母亲近日大寿,想回家住些日子,也静养些日子,反省下自己往日的错处。
李钰知阿月跟嘉妃不对付,隔三差五折腾嘉妃,顾及嘉妃腹中的孩子,也有几分的旧情,便允了。
后妃出宫,流程颇为繁杂,事先得应允后,出宫当日还得去太后处,皇后处,最后还得去圣上跟前辞行,才能启程出宫。宫内无后,淑贵妃代掌凤印,故而亦须得去淑贵妃处。
想着李钰平日要早朝,待他下朝再去请辞,大半天就没有了。故而嘉妃特意将出宫的日子定在了李钰的休沐之日。
嘉妃出宫本也不是什么秘密,阿月去闹腾嘉妃的频繁,自然也知道。
当日便早早的赖在书房中,拿了本古书闲闲的在软榻上翻着。
李钰自然知道她的打算,也不戳穿,由着她闹。
秋日晨间有些凉意,阿月怕冷,叫人关了门窗。
一会儿又叫着闷,让丁香把窗户撑了丝缝隙起来透透气。
安生的坐了会儿,坐的僵了,想着换个随意点的姿势,又不太雅观,索性把人都撵了出去,没人看着怎么着都行。
阿月踢了鞋子,双脚蜷缩在软榻上,拿裙摆盖着,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翻着搁在桌上的书。
李钰看着摇摇头,在旁人面前还端着,屋里只剩他了,她倒是什么形象也不顾及了。
这样,自己竟然觉得也还不错。
阿月翻了一会儿,蹙着眉,扬了扬手中的书,朝李钰问道:“这个字是什么?你们这的字怎么这么难认。“
软榻离书桌虽不太远,好歹也有些距离,李钰目力再好,也看不见那么远的字。
看着阿月懒散瘫坐的样子,显然是懒得动弹,李钰纵容的叹了口气,起身来了软榻,压低阿月的手,将书搁置在小几上,看了一眼,道:“缱,两情缱绻的缱。“
“哦,“阿月应了声,想了片刻若有所悟的说道:”可见两情缱绻多么难,字都这么难写。“
……这是什么歪理。
李钰索性在阿月对面坐下,从温着的暖炉上执了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推给阿月,道:“左右是你写的少了,才觉得难。“
阿月晃了晃手中的书,看着李钰道:“左右现在也写不了了。“
李钰闻言一顿,又戳他心窝子。手下动作却没有丝毫波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道:“左右现在也不需要你写。“
阿月放下书,撑着头,看着李钰问道:“哎,你说长得比我好看的,也多了去了。温柔体贴娇蛮直爽要什么性子有什么性子,你是喜欢上我什么了,死活也不愿意放我走,你说来我听听,我看看能不能改。“
李钰抬眼看了阿月,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