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芝瑶听到突如其来的一声,浑身抖了抖,慌乱地将手中什么东西藏进了衣袖中,露出洁白的一角,恰巧被凌琛看了去。
看着像块丝帕。是信物吧?自己的出现打扰了他们。
凌琛想起远在永乐的府中那一屋子难缠的婢子,又想起自己还肩负着找到杀害顾尚书的凶手的血海深仇。也是,跟着自己能有什么快乐的日子呢?
袁芝瑶磕磕巴巴地说:“侍……侍郎回来了。饭菜凉了,阿瑶给你温一温。”
“不必。习惯了。”凌琛冷冷地拒绝。
“凌侍郎,刚才阿瑶与陈员外正在……”
袁芝瑶话还没说完,凌琛并未拿正眼瞧她,说道:“无需告诉我,我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感兴趣。”
袁芝瑶张了张嘴,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酸楚的感觉涌上鼻尖,眼眶里刹那间噙满了泪水。袁芝瑶不愿在凌琛面前哭,她咬着牙说道:“那阿瑶先告退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令希愕然,他站在原地看向远处袁芝瑶孤寂的身影,又看向毫不在意的凌琛,说道:“凌侍郎对阿瑶惯来如此喜怒无常吗?”
“阿瑶?不过见过三面,陈员外叫得倒是顺口。”
“我与阿瑶的母亲出自同宗,若要论起来,我还要唤她一声表妹,叫她阿瑶有何不妥?”陈令希没等凌琛回答,便跟了出去。
小厨房一片寂静,面前摆着袁芝瑶做的可口饭菜,凌琛却食不知味。碰上阿瑶,自己总是不能控制住怪异的情绪。
袁芝瑶回到厢房后,坐在床榻边,屋外响起了陈令希的敲门声,“阿瑶,凌侍郎的话莫要放在心上。你若是心里不舒服,出来走一走要好些。”
“多谢陈员外,阿瑶想一个人静静,员外请回吧。”
直到屋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四周安静了下来,袁芝瑶才从袖口里拿出一帕白色丝质方巾。
凌侍郎曾救过自己的命,又帮了自己许多,袁芝瑶想着总该做些什么来报答他的。于是今日在刘娘子的提议下,袁芝瑶跟着学了刺绣,打算做个荷包。凌侍郎远离家乡永乐近一月,定是想家的。袁芝瑶想给他绣个有永乐当地特色的景致,算是解思乡之苦了。
而晚膳间,便是借此机会请教了陈员外一二。
可凌侍郎说,他对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毫无兴趣。一想到这,袁芝瑶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也是,自己与凌侍郎几日前还不过是两个陌路人,就算自己做了他的婢子,他是主自己是仆,哪有主子对奴婢的事儿感兴趣的道理?难不成,自己为了报答凌侍郎送的荷包,还期望他能感恩戴德不成?难不成,因为凌侍郎几句话,这恩就不报了?
若求回报,这荷包不送也罢。
想通了后,袁芝瑶倒也不委屈了,她又仔细回忆了陈员外说的话,将永乐城的景致在方巾上画下,就着摇曳的烛火缝制了起来。
一夜未睡,袁芝瑶顶着个乌黑的眼眶从屋里出来。而这别院中,同样一夜未睡的还有凌琛。一整个晚上,想到晚膳发生的事,凌琛便辗转反侧睡不着。
二人在内院院落中相遇皆是一愣。凌琛克制住自己想要转身假意离开的冲动,动了动唇瓣,才缓缓开口道:“阿……”
话还未说出口,袁芝瑶似是下定了决心,低着头快步朝凌琛走去,“侍郎,阿瑶有话与你说。”
凌琛见袁芝瑶先是面露难色,后又神色决绝,心下便凉了半截,慌乱间说道:“昨日是我不对,不该对阿瑶说出那样的话,我收回,阿瑶可还怨我?”
袁芝瑶此时正皱着眉,想着该如何开口将这荷包送出去,根本没有仔细听凌琛在说什么。她敷衍地点点头,回道:“嗯。阿瑶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与侍郎说。”
“阿瑶若是还觉得心中不快,要骂便骂。只是可以不提离开一事吗?”
袁芝瑶这才回过神来,茫然道:“侍郎在说什么?”罢了从袖口中拿出一个月白色的荷包,上面花花绿绿的绣着些什么。
“这是阿瑶昨日刚学会的刺绣,做了个荷包想要报答侍郎对阿瑶之恩。不知侍郎可喜欢?上面的景致,是昨日请教的陈员外,阿瑶绣得不好,也不知凌侍郎是否看出这是永乐。”袁芝瑶双手捧着荷包伸到凌琛面前,低垂着的脸颊透着红,犹如江南仲夏里的成片荷花。
清晨的微风吹起袁芝瑶尚未梳齐整的发丝和轻柔的衣袂。原来不是要离开。
凌琛伸出手接过荷包,轻轻地碰到了袁芝瑶的指尖。
她的指尖温热,不过瞬息的触碰便能感觉到肌肤的柔软,让凌琛一时失神,想起了那日在眉间和额上游走的葇荑。因手臂略微抬起,她的衣袖顺着滑下,露出细嫩如藕节般的小臂,衬得荷包倒是黯然失色了。
这微风还带着丝凉意,可凌琛却觉得意外地燥热。
他拿过荷包细细看了起来,并未看出个所以然,忍不住笑道:“这绣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