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急吗?不是明日?”袁芝瑶仰起头,怔怔地问道。
“你一人住在外面不安全,今日之事便是个教训。”
也好。琴儿被贼人打晕,也不知有没有伤了哪里,这客舍大概是不会住了,余少卿会将她领回府中吧?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一个人住在客舍,心里也发怵等很。
于是乖乖在凌府中等着主子回来的青松,在看到凌琛跨进院门的身影后跟着个亦步亦趋的小娘子后,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主子!您可算回来了,青松想死……”青松冲到凌琛跟前堪堪站定,想要搂上去的双手在看到凌琛飞来的一记眼神后,悻悻地放下,“……是您也该到了。”
袁芝瑶忍不住捂嘴轻笑,这一笑,青松觉得今日的风都没有那么冷了。
凌侍郎成日里板着个脸,说话又冷又硬,偏偏身边最亲近的几人都是这样逗趣儿的性子,大概也只有这种人,死皮赖脸地贴在他身上,才能真正走进他的内心吧?
青松不过蔫儿了一息,下一秒他朝袁芝瑶看去,眼中尽是光芒,“主子,这就是袁娘子吧?果真如平湘哥所说,好看得紧。”
袁芝瑶福了福身,“小女子袁芝瑶。”
凌琛在听闻青松的话后,眉头一挑,“平湘怎么和你说的阿瑶?等会儿你好好给我复述复述。”
若不是看在平湘似已心属柳琴儿,凌琛觉得这事儿没完了。
青松早已将厢房收拾妥当。正当他准备带着众人各自歇息下时,忽地从凌琛身后探出个黑黑瘦瘦的脑袋,与青松一般高,但因为太过瘦弱,显得稚嫩许多。
“青松哥好。”声音低沉,却又怯生生的。
“这是?”青松指着徐二,疑惑地看向凌琛问道。
“徐二,蜀城人,我的侍从,以后便也是这凌府的一员了。”凌琛回道。
“侍从?!主子您这是不要青松了吗?青松自认为没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府上婢女遣散,是慢了些,但那几个姐姐真的太难缠了。主子您不能这样对青松啊!总之我不管,我就赖在凌府了,主子您休想将我赶走!主子,您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我改!”青松又委屈又气恼,嘴里的话像倒豆子般噼里啪啦便倒了出来。
凌琛在青松提到府上婢女的时候,瞄了一眼袁芝瑶,见她没甚表情,又放下心来。
终于听青松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凌琛揉了揉眉心,“ 话太多。”
“我……”青松刚想开口,忽地紧闭上嘴,誓死不说话。
“我有说要你走吗?我这不是给你找了个伴吗?”凌琛叹了口气,他转身朝徐二说道:“你跟着青松找个屋子住下。以后就跟着他,有什么不懂的,青松会教你的。你别怕他,他唯一的毛病就是啰嗦。”
徐二点头应了是,便蹭到青松身边,谄笑道:“有劳青松哥了,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哥。”
青松也不丧了,他极力控制着脸上快要溢出的笑容,抬起下巴说道:“咳咳,知道就好。徐二是吧,在这等着吧。”
话音刚落,转头便朝着凌琛和袁芝瑶说道:“主子,袁娘子请。”
凌府在永乐城南,位置较为偏僻,远离永乐城中心,但有个好处,便是安静。
府邸不大,是个二进院落。甫一进门,便是一个院子。
院子正中央有一个新月型的池塘,池塘中有鲤鱼和假山。假山雕刻精致,鲤鱼肆意嬉戏。池塘后的空地里,左右两边种着修竹和青松,还有一地的枯草。修竹和青松即使在初冬,仍郁郁葱葱,但那些个早已枯萎的原也是漂亮的奇花异草吧。
沿着抄手游廊往左右两端走,是两间空着的厢房。而正对着院落的便是正房,是凌琛住着的屋子,正房飞檐青瓦,精致却又大气。
正房两侧有两间耳房,其中一间应该是住着青松,还有几间下人的偏房。右侧的耳房再往后走,还有个小的院落,里头有几间后罩房。
凌琛推门进了自己的屋子,发现里头陈设琳琅满目,眉头便蹙起,问青松,“都是些什么东西?”
袁芝瑶奇怪,自己的府邸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直到青松支支吾吾说道:“都是原来婢子自作主张买来摆放的。青松等会儿就撤了。”这才恍然大悟。
“袁娘子……我还是叫你袁娘子吧。青松带你去后头的后罩房住下。”
青松正要带袁芝瑶往后头走,却被凌琛一声咳嗽给止住了脚步。
“另一个耳房收拾出来给袁娘子住。后罩房离得太远,如何近身服侍?还有,你和徐二一同搬到偏房去。”
青松了然,他上前将袁芝瑶手中的包袱接过,从正房里侧的小门走过去进了耳房,“袁娘子便在此住下吧,是青松考虑不周了。”
袁芝瑶环顾屋内,虽不大,但陈设精致。家具是黄梨木的,雕着繁复的花纹;床上的衾被缎面光滑泛着光泽,绣着蜀绣;桌上放置着一整套的十二花神五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