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甄海星指了她和尹果儿所站的位置，“她就是在这里，知道了我和沅来的关系。”
沅来和李梨也都下了车，但谁也没上前。
沅来是不用上前。
李梨是不敢上前，当谎言被拆穿，她甚至不敢说一句这是善意的谎言。现实摆在眼前，现实是尹果儿不但得不到沅来，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沦为一个笑柄。善意？这是哪门子的善意？
“这里？”尹果儿按住直突突的太阳穴，“你是说，她来过这里？什么时候？”
“挺久了。”
“挺久是多久？”
“几个月总是有的。”甄海星这也算语言的艺术。
几个月。从两三个月，到八九个月，都算几个月。随便尹果儿去判断。
终于，李梨冲上来：“甄海星，你设计我？”
沅来还是不用上前。这母女三人，再也不是李梨和尹果儿对甄海星以多欺少，乐观的话，是各干各的，更乐观的话，尹果儿会站在甄海星这边也说不定了。
“我设计您？”甄海星不疾不徐，“是我一次两次地请您来做客吗？是我让您瞒着果儿吗？难道不是我三次五次地对您说果儿有权力知道我和沅来的关系？”
“为什么要瞒着我？”尹果儿对李梨跳脚，“为什么？”
李梨：“果儿，妈咪怕啊！妈咪怕你接受不了啊……”
甄海星：“果儿有那么脆弱吗？”
尹果儿当真和甄海星一唱一和了：“是啊！我有那么脆弱吗？”
“果儿，妈咪是爱你才会舍不得你吃一点苦，受一点伤。”李梨掉了眼泪，不是打苦情牌，是真的苦情。
她这辈子有一个母亲，两个女儿，有三段本该是世上最最亲密的母女关系，却都以失败而告终。
“甄海星她说的对……”尹果儿在复盘了，“是你用爱害了我。你舍不得我吃苦？舍不得我受伤？那你能让不爱我的人爱上我吗？你不能。你瞒着我，看我像熊瞎子一样，你就差和他们手拉手地看我笑话了。过年……对，过年那天，他们两个都找上门了！你就站在我旁边，看我对沅来献殷勤，看我在沅来的面前说甄海星的坏话，看我对他说他太太的坏话！你……你连个屁都不放！”
李梨百口莫辩：“我有好几次都想阻止你……”
“但没有一次想告诉我真相！”
“果儿，”李梨再一次将矛头指向了甄海星，“你不要中她的计！她不是好人，她才不是做好事。她要告诉你真相，私下里说不好吗？为什么要选在今天，当着全世界的面告诉你？她就是想让你丢脸，想让你恨我……”
甄海星才对李梨泛起的一丝丝恻隐之心，又消退了。
她不否认她在惩罚李梨和尹果儿，她承认她没安好心，承认今天的这条路是她铺在李梨和尹果儿脚下的。但谁的错，谁认。自己的屎盆子别往别人的头上扣。
倒是尹果儿都比李梨“孺子可教”。
猛地，尹果儿推了李梨一把：“你也知道我当着全世界的面丢脸了？你不是爱我吗？那你替我丢脸啊，你去啊，那你去跟全世界说这都是你的错啊！”
“尹果儿，说话就说话，别动手。”甄海星终究还得帮李梨说句话。
尹果儿充耳不闻，推了李梨第二把：“甄海星为什么要让我丢脸？要是没有你，我和她无冤无仇！她想让我恨你，她如愿了，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啪！
李梨用脆生生的一巴掌结束了尹果儿的发狂。
尹果儿捂着半边脸，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你打我？”
沅来上前，不动声色地牵上甄海星的手，将她往自己的身后侧带了带，算是对李梨和尹果儿划上句号：“这里，你们不用再来了，我和海星不住这里了。”
“沅来……”尹果儿哭哭啼啼，“我们真的只能做邻居了吗？”
“不，我们连邻居都做不了。”
不再多言，沅来牵上甄海星的手进了楼门。
走到二楼，甄海星拽住沅来，比他低一级台阶：“如果我对她们心软了，你会觉得我不争气吗？”
“不会。”
“那如果我说她们活该，你会觉得我铁石心肠吗？”
“不会。”
“那如果我说我是帮她们悬崖勒马，将来有一天，她们学会了怎么做一对真真正正为对方好的母女，她们谢谢我都来不及，你会觉得我自以为是吗？”
“不会。”
“那……”
沅来用另一只手揽在甄海星脑后：“别再如果了，我知道这都是你真实的想法。甄海星，你上一秒心软，下一秒觉得她们活该，目的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到头来又觉得是帮了她们，你每一个真实的想法都只会让我觉得你在我身边过得很好，这就足够了。”
“我摇摆不定，代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