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珍姨把大门反锁了,窗帘拉上,关了大灯,只留了一盏廊灯。
“万一阳阳半夜回来。”
黎煦阳带着江小暖去香港,珍姨总是睡不安稳,盼着他们早点回来。
她刚走到房间门口,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走回客厅,去了欢欢的房间,打开门,看见欢欢睡得很香,这才放心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欢欢这两天中考,珍姨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想着煮什么给欢欢补补。
二楼,刚洗完澡的高灵知,坐在梳妆台前,涂着精华,一边的手机正在拨打杨敏的视频通话,虽然一个月都难得能打通一次。
这次打了两次,终于接通了,高灵知一喜,把手机放在和自己的脸平行的小台子上,但镜头里出现的是波光粼粼的塞纳河。
此时的巴黎是午后两点,正是温度最高的时候,杨敏在河边做什么。
“敏敏!”听筒里杂音很大,高灵知不得不大声喊。
隔壁卧室里,躺在床上看书的黎远方坐直了身体,眼睛盯着书,耳朵却竖起来,关注着休息室的动静。
杨敏的声音传了过来:“灵芝,记得十年前,我们来这里玩吗?多开心啊,今天我又来这里了。”
“敏敏,把镜头调回来,我想看你,你说说,咱们自从认识到半年前,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吧,要不是阳阳高考,我早就想飞到欧洲去看你。”
“你别来。”
生硬冷漠的三个字,使得高灵知难过起来,“敏敏,你怎么了?”
“阳阳考得怎么样?哎呀,看我问的,他肯定没问题,你呀,这两个月好好地把阳阳读大学的事搞定,别记挂我,也别来看我。”
高灵知揉了揉鼻子:“想让我不去看你也行,那让我在手机里看看你。”
杨敏只给看风景,不给看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高灵知察觉到有问题,这次,在她强烈的要求下,杨敏出现在了镜头里,她带着一顶深蓝色的宽沿帽,鼻梁上挂着足以遮住半边脸的墨镜,只有鼻子和嘴巴看得清楚。
“这是D家新款眼镜噢,我给你寄了一副回去,唔,寄过去的东西也有阳阳的礼物,也少不了远方。灵芝,远方他……还好吗?”
上次黎远方和修城翻脸后,杨敏几乎不再提到黎远方。黎远方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地上,往休息室走。
“他挺好的。”
不然怎么说呢?
说有时睡得好好的,还会做噩梦,喊“妈——”吗?
高灵知盯着杨敏的脸,感觉她的嘴角似乎有点红肿,“你嘴角怎么了?那个混蛋打你了?”
杨敏摸了摸嘴角,笑出了声:“灵芝,你开什么玩笑。他怎么会打我,对我好还来不及呢,我是昨天晚上起来上厕所,懒得开灯,结果磕到了门框。修城为了哄我,一大早带我看完医生,然后来塞纳河玩。现在去给我买冰袋了,说要给我敷一敷。”
对着最好的朋友,最关心她的人,说着违心的话,真的很难受。
在浮云城,修城对她还算不错,但到了欧洲后,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又油烟又喝酒,还总是因为一件小事大发脾气。
在罗马,就因为杨敏的手机放在包的外层,他就勃然大怒,当着街上那么多人,甩了杨敏一巴掌。
见到杨敏震惊和愤怒的目光后,连忙上前解释说自己刚刚中邪了,也当街狠狠扇了自己三巴掌。
听到这三巴掌,杨敏才捂着脸哭出声来。
但她哭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疼了她半辈子的丁克。
别说打自己一巴掌,哪怕自己被蚊子咬了,丁克都会哄她半天,在他自己身上试各种蚊虫叮咬的药膏,好用的才用在她身上。
“我的敏敏,名字没去错,对这么多东西过敏,那我可要好好保护,过敏这玩意儿可大可小,严重的甚至会休克,甚至没了。那我可接受不了,对吧,我亲爱的敏敏。”
想到这里,杨敏就痛哭一场。
可这是第一次,却并不是最后一次,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这一次嘴唇的青肿,也不是因为什么大不了的事。
杨敏收拾房间的时候,擅作主张把他叠着的衬衣一件件地用挂烫机烫好,然后整齐地挂在柜子里。
修城回来发现了,直接把手机丢向了杨敏,刚好砸在嘴角,当时出了不少血,而这一次修城没有求原谅,而是露出了真面目。
“敏敏,还是回来吧。”高灵知带着一丝乞求,说道。
杨敏吸了吸鼻子,又把镜头甩回了塞纳河,哽咽地说:“欧洲真的不错,我还没玩够呢。”
她所有证件都在修城的保险柜里,而她没有密码。
最重要的一点是,修城说,如果你真的不经过我同意离开,我不会动你,但我一定会杀了高灵知一家,一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