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家里没人在,高灵知一直跟他们保持通话,但每次说着说着就哭成了一团。
黎远方一天都在外面,派人打听过往船只会不会有两人的下落。他去了郊区黎宅,在黎锦方的房间翻了半天,在没锁的保险柜里翻出了两份亲子鉴定。
“怎么会有两份呢?”
其中一份沾着血,便是在妈妈死的那天,锦方拿出来的,黎远方看了一眼文件抬头,是浮云亲子鉴定中心出具的。
可是,怎么感觉有些古怪?
看了半天,他终于明白了古怪在哪里,连忙奔回了家,找出自己手里的那份,一对比,才发现这两份亲子鉴定都是做出来的,假的!
他为什么要留着两份假的亲子鉴定?黎远方不明白,但即便是假的,另外一份也指向了某个人。
他恍然大悟,望着泰国方向,喃喃道:“锦方,你太傻了。”
他立刻带着另外一份亲子鉴定去了“京旗国际”,前台看到他,眼睛都直了,并不是因为那浑身散发出的罕见高贵气质,而是他裹挟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压迫感。
“你们宋总在不在?”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在前台停留,而是径直沿着走廊闯进了公司深处,前台小姐跟在身后跑,却追不上他的大步走。
“先生,您有预约吗?”
走到一间最豪华的办公室门口,一抬头看见“董事长”三个字,双手放在了大门上,门口的秘书都吓傻了:“宋总有客——”
“嘭——!”黎远方双手往里一推,办公室大门直接敞开在众人眼前。
室内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三米长的黑色沙发上,头发凌乱的宋京旗正趴在一个穿着情趣内衣的妖娆女人身上,他的衬衣散开的,领带被身下的人紧攥着。
“啊啊啊——”女人见到有人闯进来,连忙扯了一件外套盖在身上。
宋京旗回过头,看见来人,眯了眯桃花眼。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发怒时,他松开怀里的女人,缓缓站起身,一边走向黎远方,一边系扣子,待他走到门口时,所有工作人员,包括沙发上的女人,全都逃跑了。
“非礼勿视呀!”秘书识相地捂住了眼睛。
“嘭——!”
门被黎远方从内关上了,外面又热闹起来,胆子大的还凑到门口去听,但显然门的隔音效果太好。
“黎总~稀客啊!”
宋京旗说着话,脸上带着笑意,眼里却冰冷得像是深冬的雪。
被赶出圆顶酒会的宋京旗成了富豪圈的笑话,所以宋京旗只要听到黎远方的名字,或是见到他本人,就会自动地从心底,窜出一阵不可遏制的怒火。
黎远方毫不在意,他的眸子平静得可怕,声音低沉:“宋京旗,告诉我,你这一生,最怕的是什么?”
宋京旗顿住了系领带的手,瞳孔一缩,像一台古旧的放映机,开始放起了一段长长的悲剧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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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曼谷
奇怪的是,这几天都是很闷热的天气,雨都落不下来。
白天,羿会带着江小暖到图书室,那里有空调,还可以读读书,也免不了被人围观,都被羿赶走了。
直到第四天傍晚,下起了大雨。
闷着的天空一下子打开了缺口,大雨灌了下来,福利院成了一个水帘洞,孩子们高兴得在雨里跳舞。
羿和江小暖坐在门口,手一伸,就能接到纯净的雨水。
“在泰国,6至10月是雨季,全年有85%的雨量都集中在这几个月。我跟你说过,我小时候很喜欢下雨。你看,这就是曼谷的雨。”
他曾说,会带江小暖来故乡看雨,没想到真的实现了。
“真凉快。”江小暖接了一滩雨水,在水里玩了一会,又指着屋子里的窗户,“麦田会受影响吗?”
“不会。”
话音刚落,雨雾中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撑着一把大黑伞。
“是白虎。”羿的视力明显要比江小暖好很多。
白虎拎着一个扁平的饮品箱子,朝他们走来。
走到屋檐下,他从箱子里拿出两瓶凉茶,递给离他更近的,玩得不亦乐乎的小湖和小泊,然后走到羿身边,拿出最后两瓶给他,“每人一瓶,治上火的。”
羿看了一眼,下雨天喝什么凉茶,小湖和小泊同时拉开易拉罐的铁环,“叮”,铁环王地上一丢,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羿快速开盖,喝了一大口,过了一会才拿起另外一瓶,插上吸管,递给江小暖,“黄老爷的凉茶,你应该经常喝吧?”
虽然是华南省品牌,但江小暖很少喝,不过,这样的氛围下,她乐意一尝。
白虎始终站在原地,靠在柱子上喝着凉茶,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们聊天,羿还奇怪,白虎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们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