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胡照英跟着缦姬回到南山宫,已是月上东山。
缦姬看着封在水晶板里的刘若,悲从中来,扑上去哭起来。
胡照英看她是真伤心,心里也不是滋味。
想起姜烛乙对自己毫无温情,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只是单纯的在利用自己,自己这样舍生忘死,不知道何时才能有转机。
胡照英手抚刘若的水晶板,把脸贴在上面,不觉泪流。
泪水一滴到水晶板上,即映着月光,发出晶莹剔透的光芒,水晶板被蚀出了一个缺口。
刘若身上顷刻之间泛起一团红光,水晶板的缺口越来越大,随着刘若身上的红光迸发出来,卟的一声,水晶板碎为乌有。
刘若长出一口气,对胡照英深施一礼,说:“多谢姑娘。”
缦姬大喜过望,对胡照英说:“把其他人也救了吧。”
把胡照英拖到刘海的水晶板前,说:“哭吧,趁着月光。”
胡照英把脸上残存的泪抹到刘海的水晶板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缦姬说:“要圆的泪滴,可以映着月光的。新鲜的泪,温热的。”
胡照英眨眨眼睛,把脸贴在刘海的水晶板上,可是心内已经毫无悲意,自然无泪。
缦姬说:“你来此世,你后世的阿父阿母呢?不想念吗?”
胡照英说:“他们有人照顾。”
刘若说:“我也哭着试试。”
刘若的泪倒是现成,可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缦姬说:“我也哭得出来,可是也是没用的。”
两个人都看着胡照英,胡照英一看还有十块水晶板,十滴泪,倒是不多。
胡照英诚心想哭,酝酿了半天,竟然噗嗤笑了出来。
(2)
缦姬一闪身到了胡照英身边,解开她头上的红绡头,一抖手变成一条软鞭,揪住胡照英按在水晶板上就打。
很疼,疼的辛酸,胡照英的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胡照英也不反抗,任由缦姬在水晶板间把她拖来拖去,打的泰山不掉土。
这一下,所有水晶板里的人都获救了。
缦姬停了手,胡照英却还泪流不止。
缦姬一边帮她拭泪,一边说:“这样金贵的泪,不要白流了。”
胡照英也不管,又觉得着实有些想念父母,痛痛快快大哭一场。
刘家人把缦姬和胡照英迎进宫殿,奉上琼浆玉液。
缦姬说:“我为什么来此,不用我说吧?”
刘若说:“姑娘待我恩深义重,可是夫妻之事,实难从命。”
胡照英说:“我闻人有精气神,精足不思淫,气足不思食,神足不思眠。莫非仙君精气神十足,故此不思夫妻之事?”
刘若说:“正是。”
胡照英说:“若是名为夫妻,实为道友呢?”
刘若说:“那岂不是耽误了人家姑娘,缦姬姑娘曾说想要孩子。”
缦姬说:“我是怕你离我而去。”
刘若说:“如胡姑娘所言,你可愿意?我与你就做长久夫妻,亘古相伴,决不负卿。”
缦姬说:“你早让我知道,何必费如此周章。”
胡照英说:“好事多磨。”
缦姬说:“胡照英,我有意跟你结拜,你可愿意?”
胡照英说:“我在此世只有十年时间,如今已靡费大半,千古之中,恐难再会,先说与仙姬知晓。”
缦姬说:“就做一日姐妹也是好的。”
胡照英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3)
胡照英着急要走,缦姬和刘若送到宫外,缦姬握着胡照英的手说:“真的不用我帮吗?”
胡照英说:“我是来修缘的,如果借助姐姐的力量,急成速达,怎显得我的诚意?”
缦姬说:“也是的,你修缘我帮不了你,可是其它的事,如果有需要就来找我。”
说完又塞给胡照英一本书,说:“这是我多年修道所得,送给你勤加演习,必得大成。另外,我见你退让成性,本事不能伸张,若能勇往直前,前途无量。唉,想跟你说的太多,不说了,万万保重。”
胡照英说:“多谢姐姐的红绡头和仙书,如果将来我离此世时来不及告别,今日即别。”
缦姬搌了搌眼泪,说:“走吧。”
胡照英告辞直奔沁国都平城。
一层秋雨一层凉,胡照英冒着雨落在公子烛乙的府第,却见门户紧闭,黑暗暗的,一点灯光也无。空落落的院子,人也不见一个。
胡照英大感诧异,出来直奔王宫。
王宫里灯火辉煌,人来人往。
胡照英找到沁王屋外,揪住一个年纪稍长的侍人问道:“公子烛乙可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