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底生出一股不服气来,突然对那个和张怀义绯闻传得满天飞的裴棠感了兴趣。
这段时间,她对张怀义进行了全方位的了解,越了解越是喜欢,像这样道德感高尚,且努力上进的男人,她很难不动心。张怀义唯一让她不舒服的是,他格外关照裴棠。她试着说服自己,因为裴棠有商业价值,所以他才对她不一样,可是每次想到他与她在网上似是而非的绯闻,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陈舒颜是自负的,她家境不俗,相貌上乘,就连学业也出类拔萃。她心高气傲地以为,只有这样的她才能配得上张怀义,可是他今晚竟然如此让她难堪。
忍了许久,陈舒颜将心底的愤怒压了下去,微微笑了起来,“不知那女孩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竟然让学长这么优秀的男人也心悦于她。”
张怀义对陈舒颜早已没了耐心,之前他顾及她是舅舅合作伙伴的女儿,给她几分薄面,但最近她越发得寸进尺,让他心生厌烦。
张怀义用纸巾优雅地擦拭了嘴角,招手叫来侍者买了单,神情疏离:“陈小姐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陈舒颜捏紧了手里的刀具,脸上却笑容不变,“好的,学长慢走。”
等张怀义背影彻底消失在餐厅门口,陈舒颜终于卸下僵硬的笑容,心中升腾起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张怀义,终有一日你会是我的裙下之臣。
张怀义上了车,司机小赵看他脸上没有表情,也不敢问去哪儿,迟疑地将车开上了中环。看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张怀义突然想起两年前的那场颁奖典礼。那天的裴棠一身高定坠地礼服,头发高高地盘起,露出白皙颀长的脖颈,成为全场最耀眼的存在。那天的她之所以盛装出席颁奖礼,是因为提前知道自己很大几率要拿奖,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他让组委会把奖颁给了同样呼声很高的宋时意。
宋时意得奖的那一刻,镜头一直在捕捉裴棠的微表情,他坐在第一排,当他看到大屏幕里裴棠言不由衷的笑容时,心里一阵抽痛,生出了一股类似于心疼的情绪来。后来,他让何尚文发消息给小西,让她把裴棠带到停车场,坐他们的车回去。
他终究还是不忍让她的失落被别的人看到。
是的,那一天,裴棠上错车,是张怀义的蓄谋已久。
在车上,她毫无预兆地哭了,每一颗泪都滴在了他的心上,他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当即便将脑海里成型的报复计划抛之脑后,只想顺着她的意,给她想要的一切……
原本他都已经准备好背弃一切了,可是裴太太的出现将他从自欺欺人的假象中拉了出来,他无法再放任自己去爱她。她是父亲小三所生的女儿,她的母亲间接害死了他的母亲,他怎么可以爱她?
下了中环,见他脸色始终不郁,小赵硬着头皮小心翼翼道:“张总,咱是回家吗?”
张怀义摊开手掌盖住眼睛,往后一靠,语气淡淡的:“去S市。”
这么晚了,去S市?
小赵愣了一下,不解地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张怀义,但张怀义用手盖住了眼睛,他看不到他的表情。
夜晚的高速格外寂静,绿化带里的植被迅速后移,温黄的路灯纷乱从张怀义脸上淌过,从四面八方升腾起来的悲伤气氛,让前排的小赵都忍不住悲凉起来。
两个多小时后,小赵在张怀义的指挥下,将车停在了一座名为“裴宅”的中式庭院附近。
至此,小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老板这是想念裴棠小姐了。
熄了火,张怀义也不下车,开了窗静静地看着窗外青瓦灰墙的庭院,想起了那次送裴棠回来的情景。
张怀义一直都知道裴太太对裴棠格外严格,所以那次她提出要回家,他放心不下便亲自送她回来,当时他谎称自己有事,事实上她进屋后他一直等在外面。等待的过程格外煎熬,最后他的担忧成了真,她哭着从屋里跑出来,脸上赫然有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他很难去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心疼中夹杂着愤怒,愤怒中又充满了自责——大概知道她的处境艰难,可是他没有将她纳入羽翼保护。
何尚文发来的一个压缩包将张怀义拉回了现实,他正要点开,何尚文地电话就来了,“张总,这是从所有媒体记者手中买到的照片,他们已签字表示不会再发出去了。”
“嗯。”
张怀义挂了电话,将压缩包解压,里面是裴棠与柏杨吃饭以及参加慈善晚宴的照片。一张一张地将照片翻过去,裴棠绝美的面容,以及浅浅的微笑都深深地刺痛着他的眼睛,原来在没有他的地方,她竟然可以肆无忌惮地对着别的男人这样笑着。宴会上,柏杨的手放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他还过分地将脸贴近她的侧脸,嘴唇堪堪擦过她的耳朵。她没有躲闪,垂眸不知道在说什么,柏杨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心疼得难以呼吸,张怀义将文件粉碎删除,然后打电话给何尚文。
“张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