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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头所向(1 / 2)

崔廷云的病症,说是不过风寒而已,但卧床几日才稍微有些好转,不免让人担忧。

秦越知他在殿试之时遇到圣上所提的民生之辩题,借用古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所言一抒胸臆,观点新颖却在一众老臣子眼里过于冒进且理想,更有大臣说他妄议政策,想要动摇国之根本。

崔廷云性子直爽,当即回怼,若不是有圣上坐于殿上,几位老臣与其学生真能不顾读书人内敛谦让的品性与他在大殿上闹起来。

圣上广纳贤才,犹爱这般特别又真诚的学子,加之他本身学识充沛,这才让他稳稳当当坐上了这状元郎的位置。

不过也正是因为当初在殿上那一闹,原本欲收状元做学生的文臣们都多了些顾虑,而在最后,唯有脾气暴躁且毒舌的梁太师主动找上他了,原本是抱了怜悯的态度去了,毕竟是数年来唯一一个被如此冷落的状元,但崔廷云本就不在乎,直接拒绝了梁太师。

秦越知晓梁太师的性子,倒是觉得他二人没有师徒缘,更像是有父子缘,据他知晓,这次崔廷云因病几日未曾上朝,梁太师还特意派了亲近的学生去探望过他。

当侍女掀开纱帘,崔廷云裹着绣了雪中红梅的大氅进了凉亭,如银的月光洒在他的肩颈上,像极了雪花,带来了冷肃之意。

这回竟是先向秦越行了一礼,这才由着林净君起身扶住了他。

秦越一摆手,又将茶壶推至方才进来的那位侍女面前,示意她去换壶热茶来。

“崔御史这时不好好休息,来本王府上不会是为了找人的吧?”

崔廷云与林净君一同坐下,他对这位越王还是有几分忌惮,也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下官的确是为了见王爷与澄景才来此的,欲与澄景商谈,再向王爷讨个事来做做,也算是事毕后能分个赏。”

秦越不知他卖的是什么关子,本不想搭理他,但转眼看向林净君,知道他二人情谊甚笃,有些默契,但今夜却在未与林净君商量过的情况下来到了他府上,想必是有一些“冒进且理想”的打算,既如此,他听听又何妨。

林净君心中一紧,今日若堇与她说的那段话还在耳边,就算她严词拒绝,怕稚彦还是发现了些端倪,要主动求那暗中监看袁洗鸣的任务了。

果不其然,崔廷云并未避讳还有秦越在一旁,与她说明了他的这个打算,他这样做也算不上临时起意。

在知道大理寺与越王一同查这鬼兵案时,他只懊悔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可他这风寒来得莫名其妙,甚至可能正是鬼兵所为,他又如何能将自己置身事外。

今日种种,他都从外人那儿得知了,澄景虽在京城中有所布置,但实际能调动的人很少,越王不过近段时间才回京城来,事情未必能顾及周全。

大理寺又去办那太保府上的案子,几方统筹已然足够费人心神,而那或许与鬼兵案件脱不了干系的袁洗鸣,一时之间应该是无人顾得上了。

他今日精神不错,身上也松弛了许多,既然已无大碍,再继续一人躺在床上,未免过于娇弱了。

“稚彦,这件事我未曾与你说过,就是不愿意你参与其中。”林净君少见地说话带着冷意,“我与越王已派人盯着光禄寺卿府上的动静,你先将病养好。”

秦越笑了声,毫不留情面地拆了林净君的台,“本王怎不知澄景调派了我哪个侍卫。”

他往林净君腰间的玉佩看去,崔廷云察觉到他的目光,也去看林净君腰间的物什,竟是刻着“至乐”二字的越王玉佩。

他此前知道林净君与秦越有共同的目标,虽有朝堂上的针对挑刺,但并非有意致人于绝路,如此真正达成合作并非在他意料之外。

“如果有,应当是你那亲信吧?他不是鲜少出现在人面前吗?”崔廷云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知道林净君的心思,不过就是让他少接触些危险,但如果只是因为这样就躲在他们的羽翼之下,他又该如何做林净君可信的好友,如何秉持自己的初心。

“难怪今日没见到那个小孩,原来是去袁府了。”秦越接着他的话往下说,颇有借着崔廷云的关系数落一番林净君的意思。

“越王也觉得我说的有理吧。”崔廷云一下子将矛头指向眼角藏不住笑意的秦越,“越王回京后,加紧替圣上练着近卫和城中兵马,如今左支右绌,恕下官直言,多都察院相助应当能卸些负担。”

秦越心中那丝暗暗拱火的心思一下子暗淡下去,他在城郊练兵之事并未想过特意去隐瞒,但是若非有意查探,也不会轻易被人看出来其中一部分意在何为,崔廷云果然并非等闲之辈。

原本林净君是“讨伐”的中心,现在反倒只有她最清闲,看着好友与秦越的交锋,还意外得知了秦越在城郊练兵的另一心思。

当初她只是认为,秦越练他自己手下的兵,因为当初宫廷案后,城中百姓与臣子都对此十分敏感,若被发现,必定又是弹劾谏言,口诛笔伐一番。

她知道圣上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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