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地道了。”素衣伸出一只手挡住会扫到她的阳光，另外一只手捂着脸，匆匆跑进屋内，没注意那女子心疼她的模样。
“无情之人，你屠了他全家也是应该的。”她碰到素衣并将她带回影的时候，素衣坐在血泊里无喜无悲，像一个破败丑陋的布偶。
可她不知，当时林净君一行三人正巧路过此地，若堇隔了好远就闻到血腥味，正要带着林净君与雪琳避开，却不过与素衣二人擦肩而过，早就换洗过的二人身上并无血腥味。
若堇没有回头，林净君侧头看了眼，心中了然，略施小计让人去报了官。
……
“王爷不必担忧，三日内无碍。”徐正贵为太医院医术首席，却还跨步坐在矮凳上，细细研磨着药材。
小药童看到药碾子中的药磨好了，抱着个药坛子过来，见没人回徐正的话，清了清嗓子，这才让人感受到他的存在，“害人的事情，还应该去报官才行。”
若堇见到林净君的衣裳并没有被解开，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即幽幽开口，含沙射影般对着秦越说话，“在场的几位，哪个不是官？”
被这么一回，药童也哑口，讷讷地不知道如何回他，只能装作自己什么都没说，匆匆端着磨好的药粉又去煎药了。
徐正正欲说江折臭小子点子多，说不定能有其他的办法，但一想到秦越在此，说不好可能给自家的孩子带来祸患，只得等江折自己回来说明了。
不过，若堇现在就想拉着众人一起上船，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堵在嗓子眼，明明林净君已经让他控制好自己，理性思考了，为什么他还是做不到，到底什么才叫做理性的选择。
他很清楚，秦越是打不过他的，只要以他的性命作要挟，他不信秦越不会不出手相助，但是守在旁边正洗净徐正的针灸银针的雪琳又该怎么办。
雪琳若有所感，红着眼睛转过头来看他，像是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若是真如若堇所想的那样去做，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她几番见过秦越来林府，神情放松愉快，再有坊间传闻秦越心善……
“？！”她刚想向秦越多求情，却看见秦越不明意味地笑，还趁若堇不注意，摸上了林净君的脸。
“澄景久坐黄金台，比我们这些领兵战沙场的男人就是要白净。”秦越假装酸味，迎着若堇想要杀了他的目光，悠然自得，嘴里还啧啧啧了几声。
抬眼又看着眼前怒意满满的若堇，轻皱了眉头，“你与澄景同进同出，怎就没传得她半分沉稳。”
雪琳浑身一颤，她以为秦越是心口不一的，实际上对自己的西子大人很仰慕，才几次三番用这些小伎俩来逗弄人。
她泪眼婆娑，忽地跪下，“今日王爷带小人来此见我家大人，恩情无以报，性命任由王爷拿取，可请求王爷千万要救我家大人一命。”
说完就磕头不起，若堇攥紧拳头，如果他再有用些，就不至于让林净君受这样的伤，不至于让雪琳磕头以命救主，就不至于他束手无策。
秦越笑得开怀，站直身子，“不是跟你们说过了，我没有办法嘛，要是有，怎么会放着澄景不管？”
所说之话与他的态度完全不同，雪琳重重磕了一下头，若堇上前制住了她的动作。
“我向来心疼女人，别磕坏了。”秦越大步走向门外，顺路拍了拍徐正的肩膀，“徐太医好好照顾林少卿吧，尽力而为就行。”
徐正肩膀被掐的生疼，不知道秦越是什么意思，咬着牙点点头。那小药童或许是忘了哪个步骤，跑过来要问徐正，差点被气势汹汹的秦越撞飞出去，还好及时止住了脚步。
小心翼翼进了房间后，发现大家都一脸凝重，刚想说王爷怎么这么急，却被徐正捂住了嘴。
若堇让雪琳守好林净君，他要出去一趟，随后就飞掠出去。
小药童后退几步，喃喃道，“怎么都看起来像是要去打架？”
就在这时，林净君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