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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绿,愁红(2 / 3)

银刀剖开婴儿胸膛的疯狂,艰难地、颤抖地启齿:“……高兴。”

幸亏元明月与他一门之隔,若她瞧到元修扭曲的面容,只怕她会吓得魂飞魄散。

“孝则,这孩子叫卷娘。正是取自《卷耳》,这诗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出宫之后我就带卷娘回家。”她搂着卷娘轻轻哄着,一面充满希冀地向元修介绍。

元明月都想好了,等出了宫,她就带着可玉和卷娘独自生活,住到原来和侯民的府第。她计划得那样好、那样顺利、那样周到、那样平凡。

元修知道这是什么诗,一刹间,他只觉得头疼,从齿间咬出三个字:“好名字……”

这荒唐的皇宫宗室里,明月只相信元修,她叮嘱道:“孝则,不要告诉元子攸,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元修别无他法,只得答应她:“……好。”

元修头疼欲裂,犹如行尸走肉般缓步在宫墙里。作为武将的习惯,他又下意识地去抓腰间的佩刀,一抬手,才发觉手中尚还攥着元明月为其拼命的玉牌,上头刻着她与别人的山盟海誓。

对啊,他本来想给元明月惊喜的。

他又握着玉牌走了一段路,玉牌被他手里的汗裹得湿漉漉的。一路上,他发现皇宫里的柳芽绿了,直到他经过一片花圃,元修不假思索地将玉牌丢了进去。

自从元明月做了“娘”,就没有睡过什么安稳觉。卷娘平常并不哭闹,只是她太虚弱了,虚弱到元明月不得不时时刻刻检查卷娘的鼻息。卷娘又喝不上奶水,只能吃稀粥,可是稀粥哪里有什么营养,续命罢了。

一日两日,五日十日,日日这么折腾,呕心沥血,元明月也日渐消瘦,眼圈发黑。所幸天渐渐暖了,还不至于那么难过。

磕磕绊绊地过到四月初,元明月最不想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卷娘病了。

卷娘无端地发热,上吐下泻,不仅可玉慌了神,元明月也不知所措。她真的将卷娘当成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才会夜里偷哭。

可玉说:“娘子……孩子高烧成这样,光擦身子不会顶用的……”

元明月试着给卷娘喂食,卷娘尽数又吐了出来。元明月急得上火:“那你说怎么办!我被关在这儿,又哪来的大夫?”

可玉想到一个人:“太常卿!太常卿能帮我们吗?”

元明月面露难色,若请来大夫,卷娘的事便会人尽皆知,恐怕有心之人会置卷娘于死地;若不请大夫,卷娘便会活活病死。

“娘子!如果卷娘不瞧大夫,那么一定会死!娘子,你想让卷娘死吗?”可玉在一旁催促着明月下定决心。

是,卷娘横竖都要死,不如再多活些日子。人死可太简单了,活着却难上加难。

“卷娘,卷娘不能死……孝则……孝则……我要怎么找到孝则,他什么时候会来?”元明月的大脑一片空白,急得要哭。从来都是元修找她,她从未想法子找过元修。

元修要元明月,而元明月不需要他。可是没有元修的庇护,她又哪能活到今天。

可玉噙着眼泪看着可怜巴巴的卷娘:“看卷娘的运气了,娘子。我们一起等吧,等太常卿来。”

于是一连几日春雨绵绵,到了夜里又倾盆而下,庭中竹撼,风雨如晦,搅得人心烦意乱。

元明月从未这样对元修的到来翘首企盼着,她站在门边,辨别元修的脚步声。也不知是不是侯民庇佑,第三天的傍晚,元修果真来了。

元修被元明月的“热情”搞得措手不及,头一回,元明月就在另一头等他。上一刻元修还在暗自欣喜,下一刻元明月便开始低三下四地央求他。

明月许是太依赖他,她哭着苦苦哀求:“孝则,孝则……我的孩儿病了,你让大夫给她瞧一瞧……好不好?”

元修好难受,他做不到爱屋及乌。

他迟迟不回应,那头的元明月却不住地恳求:“孝则……孝则……你帮帮我,我没有办法了……孝则,我只有你了……你行行好,救救孩子……”

元修听不得她这样的话。

她说她只有自己了,可那孩子又算什么。

他对她那样上心,可在她心里还是只有那位亡夫,在元修眼里如同废物一样的病鬼亡夫。

元修恨得发抖,或许他今日就不该来;若他不来,那孩子就会任由病死。

元修隐藏着恨意,嚼齿穿龈,假惺惺地问她:“孩子怎样了?”

元明月哭诉道:“孩子……孩子脸色如纸,哭也哭不出一声了……”

元修冷冰冰地道:“……已经死了吗?”

明月摸摸卷娘的小脸,探到她尚有鼻息,发狂似地否定道:“没有!孩子没有死!她!她还活着呢!孝则你帮帮我吧……你帮帮我……”

寥寥数语,元修感受到了,她好痛苦。

元修心有不甘,却还是说道:“孝则知道了,姐姐,你等着,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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