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尔熙暴怒，他手臂上青筋暴起，直接抡起一拳狠狠打在拓拔风的脸上。
拓拔风甚至都没有躲开，硬生生挨下这一拳。
“主人！”
是离乌的惊呼声。
拓拔风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白皙的脸上出现红痕，嘴角甚至溢出一丝鲜血，让人触目惊心，他笑着舔掉那丝血迹。
“二哥可还满意？”
罗尔熙咒骂，“疯子。拓拔风，我看你真是疯了。”
“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小九的事，所以我想找到她，亲口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拓拔风小声开口，他双目通红，痛苦地捂住自己的眼睛，肩膀颤抖地耸动着。
“二哥，我是真心悔过的。”
“……”
罗尔熙盯着他，不为所动。
“你以为，我还会被你骗第二次吗？拓拔风，你可真虚伪，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小九，可你还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把五服咒跟蛰心功用在了小九身上！”
“我这么做，是为了让她能跟我在一起！！”
拓拔风决眦欲裂，他双目猩红，带着疯狂跟痛苦，他死死握住罗尔熙的肩膀，手指狠狠掐着他的双肩。
“我爱她，想跟她在一起！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们永远都没有未来！！”
他狂怒冲罗尔熙大喊。
“……可小九不喜欢你，她喜欢的是赤玄。”
罗尔熙看着他像头发疯的野兽一样，微微叹息，说出那句他不愿意相信的话。
“——你别跟我提赤玄！他不过跟我一样，是个胆小的懦夫罢了！我拓拔风愿意去争取，可他只能躲在角落里，什么都不愿意为小九做！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小九的人！！”
拓拔风剧烈地喘息着，胸口一片火热，夹杂着那股爱意与不甘，他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罗尔熙，你没有爱过人，体会不到我的挣扎和痛苦。”
他说出这么一句话，缓缓松开挟持着罗尔熙的手。
“拓拔风，放手吧。”
罗尔熙别过头，不去看他，“就算见到小九又能怎么样呢？你跟她依旧没有未来，何不放她自由呢？她本来就是属于蓝天的。你这么做，跟强迫她又有什么区别呢？”
拓拔风低着头，吐出一口浊气。
“罗尔熙，除非我死了，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你——”
罗尔熙不明白，明明他们是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可最后却落得这个样子。
众叛亲离，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说不过你，拓拔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拉着齐流星的手腕就打算离开，还不等他踏出圣殿，拓拔风凌冽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你们不想复活夏逸霄了吗？”
罗尔熙不语，可他的手连带着他的灵魂都在颤抖。
“我知道你不信我，可三姐你总会相信吧？”
“寓銮。”
罗尔熙动作一顿，这个声音，他真的太熟悉了，温婉又带着几分冷调，清澈中又夹杂着沙哑，除了夏逸霄跟颜伞月，没有人会喊他“寓銮”。
他回过头，就看到了那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竹箫神君，颜伞月。
青衣女子怀中抱着一根竹箫，暖橘的灯光洒在她的眉眼，宛若一朵茉莉花，她浅笑颔首。
罗尔熙红了眼眶。
*
没了罗尔熙跟齐流星，北冥九苍觉得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那是她心底最渴望的亲情。
【小苍，所以我上面是有八个哥哥姐姐吗？】
【不，七个。】
拓拔风那个狗东西他不配。
【……嗯？那我为什么排第九呀？】
北冥九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环胸沉默着倚在那朵红莲上，视线漂浮，没有着落点。
从灌木丛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北冥九苍的思绪，她闻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从灌木丛中冲出来的俊逸少年。
她跟那个少年视线交错又移开，在那少年的身后，突然窜出来一根藤蔓，那藤蔓飞快摇晃着，忽然定在原地，向那少年刺过去。
北冥九苍想也不想，唤出自己的九襄镰刀，纵身一跃挡在那少年面前。
一刀便斩断了那藤蔓。
“哥哥，你没事吧？”
少年一头银发，他惊魂未定，半摊在地上，仰起头，就看到北冥九苍伸出的手。
他视线往上，落到了北冥九苍湛蓝色的眼睛上，比她见过的所有蓝宝石都美丽，他的心忽然就砰砰跳动起来。
好……好漂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