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走廊。
置物架突然旋转,将张琪和板寸拦下。
三四个人头在移动中掉下来,滚了两圈撞上两人的鞋子才停下。人头的表情停留在死前的一幕,双目圆睁,嘴巴睁大,像是临死前看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其中有一个还满脸是干涸的血。
“我靠,什么东西?!”
板寸觉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脚踝,下意识踢了一脚,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人头的鼻子。一阵恶寒。
相比之下,张琪淡定许多,抬脚跨过铺满地板的头发,推了一把横在路中间的架子,没有推动。
“看来我们得自己找路了。”她说。
话音刚落,所有的灯一起熄灭,整片区域漆黑一片。
板寸担心张琪一个女孩子害怕,准备上前去拉住她的手,不料张琪反应极快地甩开,冷静道:“天黑了,我们不能有肢体接触。”
【天黑后不能结伴而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条校规,但是开局遵守规则总归不会错。
视线被剥夺后,听力便极为灵敏。
轻轻的呜咽声钻入耳膜,一下一下拨动着人的心理防线。
蓦地,一簇幽蓝色的火光亮起。
火焰是完全悬浮着的,焰光周围空无一物。
现在不是思考这东西是怎么凭空出现的时候。
【永远追逐火光,不要呆在黑暗里】
“这个应该就是在给我们指引方向。”张琪说。
板寸一向胆子大,但是待在狰狞的人头堆里不免心里膈应,“那我们快走。”他又踢开了一个挡路的人头。
呜咽声更大了。
人头:我动都没动,干嘛总踢人家,骂骂咧咧.jpg。
如果不是这一簇火光,他们不会注意到这条路的另一端还有一条小路。
转过一个弯后,终于见到一点微弱的光芒从门缝中透出来。
火光消失。
就是这里了。
为了防止有推门杀,板寸深吸两口气,小心翼翼转动门把手,在拧到底的一瞬间猛地将门推开。
“里面是什么?”张琪的视线被遮得严严实实,只能出声询问。
板寸小声说:“一个站着不动的红衣女人。要进去吗?”
张琪说:“进去吧,我们不能在黑暗里待太久。”
在他们进去的一瞬间,门重重关上,板寸想去抵住门,却听见落锁的声音,明显是人为。
难道刚才一直有人跟着他们?为什么他们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
现在整个房间里的照明全靠放在女人脚边的一盏老式煤油灯。不过也足够看清房间全貌了。
这间房四面都是镜子,正中间摆着一架钢琴,琴盖大张着,上面压着一本被烧到只剩一半的琴谱。
张琪已经做好了一进屋女人就冲过来的准备。但是女人自始至终都安静地站着,低垂着头,就连正常的呼吸起伏也没有。
她如同水里爬出来的水鬼,浑身上下都是湿的,披散的头发一缕一缕粘在脸上,就像是将皮肤割开了一样,更添惊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观察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开门的工具或者暗道。
看来,他们能不能出去,关键全在于这个女人。
只是怎么才能让她恢复意识,她恢复意识后会不会攻击他们?
“你好?”张琪不敢靠得太近,远远试探道。
女人没有回应。
看来直接打招呼这招行不通。
板寸的注意力忽然被钢琴吸引,它摆在房间的正中央,就像做着无声的邀请。只因为它过于突出,以至于他们方才一直都忽略了它的存在。
他拿起烧焦的琴谱,一页一页翻过,企图找到什么线索。
正在此时,女人缓缓抬起头转过身面向他们。
“你会弹琴?”她问。
张琪,板寸:!
看来拿起琴谱才是正解,他们歪打正着了。
板寸哪里会弹琴,顶多弹弹键盘。
女人也不打算听他的回答,直接命令道:“你给我伴奏。”
她拨开遮挡面容的湿发挽到耳后,自顾自抬起手臂摆好了起舞姿势。
板寸被赶鸭子上架,只得胡乱弹了起来。他弹得毫无规律,堪比工地噪音,女人的舞步却完全能合上节奏,踮着脚轻盈得如同一片纷飞的花瓣。
只是现在谁都没有功夫欣赏女人的舞姿。
板寸和张琪两人无声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悚然。
跳舞的女人是陈青。
由于陈青长相过于惊艳,让人过目不忘,他们不可能认错这张脸。
她不是和卷毛李冬冬在一起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