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东西?
虚心求教道:“东厂督公亲临,又在我身边埋棋日久,难道是听了什么不实传言,猜测着那东西会在陆楷瑞手上,而陆楷瑞将其交给了我?”
“不是猜测,是一定在陆楷瑞手上。”
“为何?”
“不良者,这天下排名第一的细作组织,你可听过?”
云笙自然听过,美眸瞪大,“难道与那舆图有关?”
蒋桓缓缓道:“听闻那张舆图乃前朝末主赵恪亲手所绘,表面与一般舆图无二,但内里却以金丝银线绘制了一条隐骨,那里埋着不良者上百名情报谍者的名单。有传闻,此舆图在多年前辗转入了你父之手,又有人说,他之所以能降于北渊,而在他国朝堂混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也全是靠这些不良者的暗中助导。”
云笙没有说话,微微低着些头,似在忖度他话中的真假。
蒋桓凝望女孩眸中隐隐星火,蹙了蹙眉,继续道:“这些暗桩不止分布于北渊、西凉、南蛮,更存于我大邺国中,前朝覆灭三十多年,只怕早已不止千百人,若想将这些人连根拔出,那张舆图是唯一的线索。”
云笙收回神,揉了揉眉心,脑海中愈发凌乱了,“便算那舆图阴错阳差落入陆楷瑞之手,你又如何笃定他们一定会会听从陆楷瑞调遣?而陆楷瑞又一定会将那舆图藏在我这。”
蒋桓道:“于大渊而言,他虽领军归降,但一世贰臣,他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绝不会带着那张舆图进入大渊境内,那是他最后的立身筹码。”
云笙“唔”了一声,“明白了,他会将东西留在大邺,而我是他最后一点骨血。”
蒋桓点点头,“前夏朝景元三年,哀帝赵慕与大邺交战被杀,其弟端肃王赵恪在蔷城嗣位。次年,大邺军围攻蔷城,赵恪战败,乞降不成后自杀,夏朝因此亡于大邺,余下的旧部顺势西迁,与大部分西凉人同化,建立了新的政权,谓之西凉,这你应当知道。”
云笙点点头。
“而传说这位末帝赵恪,临死前便聚集了这样一批死士,令其去往各地,以平民、商贾,甚至入仕为官的面貌伪装,渗透地方,以图来日。当然了,愿望是美好些,只是他死后,他膝下那几名皇子尽数在接下来的余战中被绞杀,再无后人留下,所以这些人便都干脆沉寂了。”
云笙懂了,“所以现在谁能掌握这条线索,或能方便铲除,或可加以利用收复,挪为己用。”
“正是。”蒋桓眯了眯眼,曼声道,“你的处境不妙呀!”
是不妙,可云笙尚有其他选择,“我或可将舆图直接交于梁蔚,以他今时今日之地位,助我走出教坊轻而易举,届时我再远走高飞,大人觉得怎么样?”
云笙笑眯眯道。
“不怎么样。”蒋桓压了压眉骨,“若你当真这般想,想来对咱们这位督主是一点也不了解了。”
这位督主梁蔚,又兼司礼监掌印太监,传言极其信佛,信奉到何种地步呢?
有人说他在宫外私府,建了大大小小十二座佛堂,从进食的耳房,到沐浴的净房,睡觉的起居,无一不从早到晚燃放线香。
他随时随地都要拜佛,以至于咸奉帝有一次白龙鱼服出巡到他府中,深感自己这位大伴生活艰苦,甚至当场拨了三千两纹银,为他在府旁的空地另盖了一间佛室,让他将府内全部佛龛挪出去,好好过人该过的日子。
他也确实照做了,可后来有人报到了咸奉帝跟前,说他又吃住在府外了。
咸奉帝拍着大腿叹息两声,道:“罢了,大伴一心向佛,由他去吧!”
自此朝野上下人人称赞梁督公佛心善忍,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
他是个极为擅长造势之人。
而更有趣的,这位暗室私心的东厂督主,竟还是前朝三公之首、皇帝之师,以一己之力改革盐税、丈量土地、肃清腐败的刘宗照的膜拜者。
一个手握重权的太监,却妄想名垂千古,彪炳史册,何其可笑!
“梁蔚手握判官笔,行的是血泊路,想扬的却是万世名,你认为你将舆图交付于他之后,他还能容你这条小命?如此,岂不是告知天下人,他的政绩,皆出自这些前朝余孽之手?”
稀疏的寒星在天幕若隐若现,空气里弥漫着砭骨的凉意。
云笙思忖着,手指捏了捏祥云滚边的袖口,突然抬起头,眸中似有万千情意流动,跪在地上道:“大人可否搭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蒋桓眼底掠过一丝憎恶,贱籍便是贱籍,可真是饿死是大,失节是小,当真是半分骨气也无,如一只随时随地都会摇尾乞怜的狗。
绷紧了下颌道:“本官倒是可以为你跑趟禁中,将一早允诺的事提前办了,这样你或可离开教坊,搬到本官府中暂居,只是少不得要听本官调遣。且你手中的舆图,有朝一日你父的人联络你,必要交于本官之手。”
云笙尚未来得及回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