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来收拾房间的下人起疑心,她将银票连同那带着地契的匣子都压在低下收好。
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她并不打算启用这笔资金。
将银子放好,她又开始研究起了那两幅画,想要从中找出更多的故事。
……
任舒有人可以保护,可是对于周怜笙而已,她却什么也没有。
一个庶女在府上的地位甚至不如一个下人,若不是因为她和朝阳还算相熟,府上的人也会给她三分面子,否则,她是寸步难行。
便如同此时,众目睽睽之下,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问题,她却没有能力反驳。
“怜笙,嫁入城西王府为妾,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她的母亲,周府的妾室,一位曾于风月楼的头牌。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出生,让她抬不起头来。
周怜笙一下打掉了握住她手的母亲,语气冷冽,不带一丝情感,“哪里会好,要让我变得如同你一样吗?做一个身份低微,永无出头之日的妾室吗?你想,我不想。我的出生已经被你注定了,我的未来,能不能求求你放过我!”
她疯了似的打翻了桌上的茶盏,吓得周围的下人连连后退。
“城西王是个什么东西?日日留恋于花楼,你知道她这次在燕都里挑的妾室有多少人吗?你知道吗!你知道他的后院都有多少女子了吗?”周怜笙发狠的逼问面前的女人。
女人虽以中年,眼角也爬上了细纹,但是藏不住的是她犹存的风韵,能明显的瞧出,她也曾是一位美人
“怜笙!”
“够了!”周怜笙惊起,怒视着她,一字一顿的开口,“我不会嫁,你死心吧,这条你自以为是的富贵路,你自己走吧。”
“怜……”
女人话音未落,周怜笙便已经甩袖离去。
她的千言万语皆化作了一个心疼的眼神。
……
与此同时,渝王府也不太安宁。
整个燕都似乎都因为这一次婚事,闹得不太平。
谢忱仰着脑袋,靠在身后的太师椅上,纤细白皙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
李嵊坐在左边,左将军跪在地上挺着背脊。
“城西王闹得什么事儿,现在全燕都都知道他这边找了美娇娘,那边寻了美娇娘,着急的想要立妾室。”李嵊扯着嘴角不屑的开口。
城西王也不过是一个异姓王,在燕都里的地位也不高,多半是因为他那点风流的事儿,无心朝廷政治纠纷,所以陛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他作威作福。
“谁知道呢,可能是临近战事了,他嫌弃燕都太安宁,迫不及待的来参一脚,搅浑这摊本就浑浊的污水。”
谢忱摇摇头,锐利的眸子好似看透了一切。
“那这次西征,世子打算?”左将军双手抱拳开口问道。
“嗯,陛下的意思不也是让我去参一脚吗?他年纪也大了,如果再不玩,就没时间玩了,是如果离开了京城……嵊之,等着你的可就是李允的倾巢出动了。”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李嵊点头,随意脱口而出四字。
意思明确。
左将军从地上站起身,又问谢忱道,“听闻世子府上新来了位门客,不知可否引荐一番?”
谢忱慵懒的抬起眸子看向他,笑道,“左将军想看,自然给左将军看看,只不过我这位门客,资历不深,也不太识礼数,若是有冒犯到将军,还请将军见谅。”
左将军见多识广自然是不会对此存有意见,况且他也听多了关于谢忱这位门客的传闻,等着一见。
“左某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神人,才能在这种时候突然进入了世子爷的眼里。”
“嵩觉,去请欧阳先生。”谢忱也不犹豫,吩咐道。
不过片刻,嵩觉便带着一人匆匆赶来。
那人身着黑袍,褐色发冠屹立,眸子尖锐,中庭略长,却因为双眸偏大,不偏不倚十分英俊。
举手抬足间也满是礼数规矩,看着便不是普通人家能交出来的人。
“欧阳先生,这位是左立左将军,他想见一见你的英姿。”谢忱对着欧阳策道又抬手指着左立。
欧阳策看了眼左立,不紧不慢的开口,“在下久闻左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若是从旁人说出这一番话,倒是有些吹捧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