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他自然是有资格在场的”
“话虽如此,可以安重,王崇明为首的群臣轮番进谏,朕着实是疲于应付……”
“安丞相,王御史大人也是,就算再位高权重,可到底您为君,他们为臣,您都已经做下决断,君无戏言,若他们三言两语您就变了主意,知道的只说皇上从谏如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能做皇上的了呢”
周朝微微一叹,“别人如何说朕都不在意,只是贤妃那里朕都已经允诺了,若贸然更改,岂不是会失信于她?只怕到时候有好一阵子闹呢”
李玉笑笑未言,只是忙着替周朝研磨,粘稠浓黑的墨汁随着他的研磨愈发细腻,恍若一碟被磨盘挤出来的黑色粘稠的浓豆浆。
“贤妃那脾气朕也是怕得很,她虽说不像粟妃那般爱使小性子,吵得朕头疼,可却倔得很,忍着三四日不见朕也是够朕熬的”
李玉半阴不阳的喉咙里发出“突突”两声笑来,“皇上这是太过在意娘娘了呢”
“不过,说来康亲王对娘娘有救命之恩,娘娘又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不过就是召王爷入京,尽尽孝心而已,这等小事安丞相这些人也太过大题小做了些”
“那可不是”周朝皱眉道,“不过,朝中诸事还需仰仗他们,也不好跟他们头抵头地硬拼……”
“那照皇上的意思?”
周朝低头沉呤片刻后,吩咐道,“你即刻去请太医,对外便称我偶感风寒,卧病不起,不能处理朝政,这几日朝廷上下大小事宜皆交由安丞相代为处理,王御史从旁协助……若无大事,不要再来烦朕了!”
李玉闻言了然,“皇上这是要避着安大人与王大人呢”
周朝不置可否,“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这几日的功夫想必康亲王也能到汴京城了”
“是,奴才这就下去办”
“还有……”李玉行礼正要走时,却被周朝唤住,“先去召乾宫将贤妃请来侍疾之后再去太医院请太医吧”
“是”
李玉头低得极低,以至于周朝都未能瞧见他面容里显露出的一丝怪异之色。
不多时,接到传召的白容清换了一件华服,又对镜整理一番仪容之后,方抱着琴匆匆来到周朝的寝宫。
不多时,对外称病的周朝的寝殿之中传来一阵清远绵长的琴弦乐曲之声。
而与蔓延着绵绵情意的正乾宫不同,不远处周觅欢居住的芷苑宫里冷冷清清,寒潮突至,结了一层厚厚冰霜的宫墙冷得刺骨。
而,天再凉,终究寒不过人心。
即便隔着厚厚的一扇门,也能听见门外当值的两位丫鬟那刺耳的声音。
“现在在这芷苑宫当差可真没意思……”
“那可不是,以前这公主得宠的时候咱们也没落着什么好处,现在这嫡长公主失势了,连见皇上一面都见不着了,咱们这些人倒也一同落了难,低人一等,倒成了奴才的奴才了”
“不过我在这可待不了多长时间了,招乾宫里一位宫女是我同乡的姐姐,她都已经替我打探清楚了,不日厨房便会空下一买菜的行当,可由我过去顶上”
“天底下竟有这么好的事啊”另一丫鬟一脸羡慕,“谁不知道之前斗得如火如荼的粟妃与长公主如今都失了宠,就新进宫的贤妃一枝独秀,连着她宫里的那些一众奴才侍婢都鸡犬升天,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去当值都不能如愿,更何况你当的可是她宫里那等买菜的肥差!”
“那是当然!”隔着一扇门都未能隐藏住那丫鬟的得意之色。
“好姐姐,可否劳烦你那同乡再为我找一份差事?不用像姐姐一般的肥差,哪怕就是去当个扫地浆洗丫头也比在这强啊”
“这倒也无不可,只是……”那丫鬟眼神探究地上下打量过自己的同伴一眼,“你有钱吗?”
“钱?要钱做什么?”另一丫鬟涉世未深,似不明白她再说什么,只是面对她的打量之时,她有些局促。
“若没钱去疏通关系,谁肯帮你的忙啊,这可是基本的人情世故啊”
另一丫鬟正要再说之时,只听一呵斥声打破了她们二人之间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