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化离与安一缓瞧着黎碧扶着肚子似个下蛋母鸡一般在院中来回转悠,那等模样显得局促而又有几分好笑……二人对视一眼,大笑着干了一杯……
安一缓几人在康王府西院的日子虽不自由却倒还算祥和,可前朝风云暗涌,安重与王崇敏之流与康王爷之流明争暗斗,几乎每天的上朝都是一场论点分明激烈的辩论赛,听得龙椅上的周朝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是头疼不已。
周康这些年得到周朝重用,在朝中培养了不少亲信不假,如今再加上周朝对白容清的宠爱已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连带着对周康也有求必应,朝中不少人见风使舵投奔到了周康的门下,可奈何安重与王崇敏在朝中谋划多年,盘根错节,二人如今前嫌已逝,携手并进,在朝中的势力隐隐有压过周康一头的趋势。
就在这等要紧关头,这十几年来都未上过早朝,隐居幕后的洪太尉此时却一身官服提着先帝御赐的尚方宝剑昂首阔步向朝堂走来,那等威风凛凛的模样令坐在龙椅之上的周朝都觉得心神微晃……
自此,因为洪太尉的朝堂之上的强势介入,朝堂上不少还再观望的,安重王崇敏派系中一直不太坚定的官员也纷纷倒戈,并入周康的派系。
就在安重与王崇敏焦头烂额,左右奔走之际,正值壮年的周朝偏偏在此时病了,病得还不轻,卧床不起,连着十几日未上早朝。
期间一直是备受他宠爱的贤妃白容清在旁伺候,所有的访客,甚至与安重与王崇敏等备受器重的肱骨之臣都避而不见,有何旨意也都是经白容清相传。
周康监国这则圣旨便是经由白容清挟皇上身边的内侍传出来的。
朝上,安重与王崇敏对这道圣旨表示质疑,强烈要求查验圣旨笔迹是否周朝亲笔所写,或即刻进宫面见周朝与他对质。
岂料,白容清一女流之辈再面对咄咄逼人的诸位大臣之时丝毫不惧,袖袍一挥,黛眉一挑,凝声问道,“安丞相与王御史这是再质疑本宫假传圣旨了?”
“皇上重病都不得起身,这圣旨乃是洪太尉所拟,洪太尉德高望重,品行端正,他的为人如何,大家自是不必怀疑的!”
安重冷笑一声抱拳答道,“老臣并无他意,只是皇上素来都没有命康王爷监国的先例,老夫与王大人只是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想当面跟皇上确定一下……毕竟关乎天下民生,何人监国这事还需小心慎重才是!”
“安丞相不必担心,这段时日康王爷的能力皇上都一直看在眼里,正因如此,皇上再昏迷之前曾对本宫说,这天下民生交给康王爷暂理,他很是放心……”
“皇上昏迷了?”安重一惊,“皇上龙体贵重,此事可不得大意,老臣着实忧心,还望娘娘能允许老臣前去慰问……”
“太医已开了药方,皇上服下之后病情较之先前已经好了许多,如今正在静养谁都不见……”
方才一直还在隐忍的王崇敏闻听此言,顿时坐不住了,“什么静养!你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侧妃妾室,牝鸡司晨的资格都没有,这朝上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白容清经这么一番侮辱,哪里还忍得住,攥着自己的衣袖尖尖的手指直深深嵌入掌心,掐出几个深深的指甲印,“王大人出身名门,自命不凡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如今也已年近古稀,多少年了还在御史一位上打转,安丞相的家世虽不如御史大人,可始终都能压御史一头,由此可见,这出身有时候是并不重要的!”
白容清伶牙俐齿的一番话顿时说得安重哑口无言之外,还将主要矛盾转移到了安重身上。
以至于出到殿外,王崇敏的脸都是黑的,背对着安重从头到尾也没什么好脸色……
“王兄,如今你瞧这朝中的形势,我们今后在朝中该如何自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