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开始每日给我喝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喝了之后我浑身筋脉痛的好似被碾压一般,张婶说这是洗髓,意味着我已是祈星认可的圣女,我问张婶,这药还需喝多久,张婶并未正面回我,其他族人也并不知,但我只能信任,因为我再也没有可能失去的了。
——阴历九月初五 杳生记
祈县的流民终于压制不住,祈县内形成□□,祈县县丞已被流民挟持,洪灾遍经之处,流言四起,直指朱犀云登基不被天道所允,消息传来之时,朱犀云正与杳生协定登基之日。
传话之人已退下许久,朱犀云脸色十分难看,杳生端坐在堂下,细细品尝东宫的糕点。
“父皇还未下葬,这些流言于孤十分不利,圣女可有良计。”朱犀云开口道
近日操持朱松鹤下葬事宜及登基之事,朱犀云早就忙的脚不沾地,他疑心重,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说这话时,已显出十分疲倦之意。
杳生将嘴里的糕点吞下,垂头道“祈县流民之事已有些时日,殿下若能亲自前往安抚,定是最好,但现在上京无主,事事还需殿下定夺,这确实十分棘手。”
朱犀云沉思片刻,道“不若圣女亲自前往,圣女之名,举国上下无人不知,且天道传言,还有什么比圣女亲自出面替孤美名来的更有说服力呢。”
杳生拱手道“只圣上下葬之日,臣还需进太庙,时间上是否……”
朱犀云打断她“无妨,祈县离京不过半日行程,到时圣女再赶回便可。”
杳生还欲多说,见朱犀云双眼半眯已有胁迫之意,只能应下。
朱犀云拨了数十名锦衣卫,护送杳生连夜赶往祈县。
上京城门半夜被开,有些就近的人家听见声响,都道上京出了大事,不过几日,上京老百姓中也开始流言四起。
祈县的衙门已经被流民占领,只能借住在祈县的富贾家中,那商人知杳生身份尊贵,将东厢最大的院子辟给杳生一行人。
杳生坐在窗边,揉了揉困倦的眉心,无声叹了一口气,有人从身后伸出如玉双手,揉捏起杳生的太阳穴,杳生阖眼。
雷嵉墨低声道“休息一下?”
杳生摇摇头,看窗外,道“你看见了吗?”
雷嵉墨在她身旁坐下,将她揽在怀里,动作不停,道“你说那些流民的尸体?”
杳生抬头看他,他早就将莫武的面/具取下,露出精致的脸,背光坐着,杳生看不清他神情,又别开眼“此次洪灾,祁县已不算最严重的灾区,夜深我看不清,但粗粗一数,也见了二三十具尸体,可想而知,其他地方究竟是什么样。”
她将脸埋在双手中,深深吸口气,再抬起头时,眼中有些许晶莹一闪而过“你再看这商人家中,哪一处不奢靡,我刚进屋就闻出来,这屋中所燃之香,千金一两,这桌这椅这床,上好的红木所做,哪怕拿出一样,都能救活多少人的命。”
雷嵉墨声音低哑道“杳杳,一叶障目 ,不见泰山,流民之事,与这商人无关,商人所挣,只要来路清晰,也是劳动所得,他能救千人,能救万人,又能救天下苍生吗?”
他揉揉她小巧的耳垂“不可极端。”
杳生反手将他抱住,直到全身都充满了他身上的竹香“若战乱,到时死伤必定更多。”
雷嵉墨摸摸她头“自古改朝换代,受苦的都是天下百姓。”
他将头靠在她发上,道“这不就是我们四处周旋所为的嘛。”
第二日,杳生亲自到衙门,准备与流民交谈。
王朝之人,敬奉天道,也敬奉祈星,不然朱松鹤当初不会登基的如此顺利,也不会费劲心思打开皇陵。
杳生只带了伪装成莫武的雷嵉墨,以示自己的诚意,流民们自发的让开了一条路。
杳生着一件逶迤白梅婵素纱,发上只簪一支素银钗,她虽长的貌美,但两道眉却有英气,反使得人看了不自觉亲近且信服。
那流民头子是个会点功夫的中年汉子,见她是个年轻女子,又长的貌美,不免心生轻慢,并未起身来迎,只懒散坐在本是县丞的位置。
杳生见给自己准备的位子在这人之下,并未生气,她看了看四周,有小孩怯生生的躲在母亲身后,好奇的看着她,杳生看着她,温柔的笑笑,小女孩儿缩了回去,杳生收回视线,看向上座之人。
一群老弱病残围着他们,只有最内圈是一群青壮年,杳生观察四周,也知这群人是乌合之众,能抢占衙门,也不过是打了官府一个措手不及。
杳生拱手行礼“唐五爷,久仰。”
那被唤唐五爷的人,放下手中的青花瓷盏,冷呲一声“久仰?圣女怎会知我一介草民。”
杳生笑道“唐五爷,前朝元申十七年武试三甲,最高时曾任军中万户,因圣上登基时,站错了队,被贬庶民,之后的事,我想不必我一一赘述了吧。”
唐五爷这才正色看向,杳生,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