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夜,皇后寝宫内,雷筱筱端坐在镜前,她发长,几近到腰,她拢在身前,细细梳理,镜中映出她的脸,细看,已不再年轻,她轻声叹气。
一双手按在她肩上,朝镜中看去“叹什么气?”
雷筱筱看镜中两人依偎,那双手的主人接过梳,替她梳发,她将手抚过眼角“原来,我们都老了。”
梳发的手不停,另一只手也扶上她脸,力度轻柔,似情人轻抚。
她看向镜中人的眼,那双眼并不细长,反而是顿顿的圆眼,将他的年龄生生拉低许多一般,但鬓角也已生华发,她伸手摸去。
“已经快知天命的年纪了,哪能不老。”他低声笑,手顺着衣领往下。
雷筱筱抓住他的手,他正舔舐着她的脖颈,被拦住,疑惑的抬头。
“既已知天命,又何苦所求甚多。”
闻言,男子缓缓起身,眼中欲色尽褪。
“何意”他坐到榻前,直瞪盯着她,毫无温情。
雷筱筱站起身,蹲在他膝边,将头埋在他膝处。
“我们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你又何苦做到这步。”雷筱筱哽咽
他将雷筱筱头抬起,拭去她眼角的泪。
“你以为到今天这般,我们还有的选?”他冷笑,捏她下巴的手收紧。
几乎咬牙切齿般说道“你的好侄儿,屡次三番坏我好事,他能活到现在,你以为是为什么?”
他由高至低的睥睨她“明日,一切都会尘埃落地”
雷筱筱艰难的开口“嵉墨呢?”
他丢开她的脸,将她抱起,放在榻上,贴身而上。
“端看他明日如何。”
雷筱筱急的撑起身“你答应过我!”
男子缓慢吻下,吻至她腰腹处,神色才柔和起来,轻轻的啄吻“我没忘。”
又用手指抵住她嘴“筱筱不要再提旁人,今夜只我们二人。”
第二日,杳生起了个大早,特意绕了几条街到北街去,天虽才蒙蒙亮,路上的行人却不少,杳生脚步缓慢,边走边看,街边做吃食的店家吆喝着招客,妇人们在摊前与老板砍价,热闹极了,走至卖汤圆处。
“店家,来一碗芝麻和花生各一半的。”杳生坐下。
“好嘞。”老板应到
等汤圆上来,热气蒸面,汤圆在碗中白白胖胖,店家还放了些红枣枸杞在碗中,红白相配,杳生舀起一颗汤圆,小口咬破,是芝麻味的,黑色浓郁的芝麻糊流出,令人食欲大开。
那么早,路上有闲心坐下细细吃的人几乎没有,都在匆匆干着自己的事,就在街边买点包子馒头边走边吃,或者打包好带回家给自己的妻儿,这摊前也只有杳生一人,老板娘上完汤圆,坐在另一桌边,与杳生背对。
“今日邱童就会归家。”杳生边吃汤圆边说,并不看身后的人。
“多谢圣女。”
杳生吞下一口汤圆“今日行事务必小心,你们只有半个时辰,时间紧迫,若……”
“若来不及,保命要紧,只管撤退,张婶会在城门处接应你们,碰面后不要逗留,只管走。”
“那圣女你?”
“不必管我,我已安排好一切,张婶在路上会告知大家。”
吃完最后一颗,杳生将银钱放在桌上,看向老板二人,温柔笑笑“汤圆很好吃。”
那老板二人,目送杳生,直至她消失在人海中。
皇陵祭祖,说是祭祖,却并未有祖可祭,当京圣上弑父逼宫上位,世人皆知,所谓祭祖也不过是借口,因此百官随帝王祭祖,不过走走流程,过过形式,待宫人跳完祭祀舞,龙辇才缓缓而至,龙辇前由六匹骏马驾驭,车身镶嵌金银玉器,玉石珠宝,车身上雕有龙凤图案,尽显皇家气派,也透露着当今圣上奢靡的作风。
见龙辇到,百官跪迎目拜。
龙辇行至陵前,先行而出的却是着祭祀服的李嵩,百官面面相觑,又见圣上由李德福搀扶而下,面带病容。
“圣上万岁万万岁。”
“咳咳,众卿平身。”早有宫人准备好软椅。
朱松鹤缓了缓,看向李嵩,“开始吧。”
官员们不明就里,明明已经快结束,怎么才开始,不禁暗自嘀咕起来,开陵门时,除皇亲贵胄以外,官员皆须屏退,但看圣上此意,却允他们在此,满朝文武竟无人敢问,无人敢言。
两名侍卫提着一壶半人高的缸出来,挨得近官员闻到一股腥臭异味,李嵩上前揭开盖子,那异味传开,引起官员们的议论。
只见他一人拎起那缸,将其中深红发紫的液体顺着陵门上龙纹流下,杳生朝雷齐修看去,点点头。
那血正在朝陵门渗去,李嵩倒完最后一点,眼神微暗,这血不够,浸不透整条龙身。
“嘭”
两侧山体突然爆炸,官员们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