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小,以为苦尽甘来是恒定的。后来接二连三的出事才明白自己错了——好日子是有期限的,越来之不易,越容易到头。
思绪百转千回,最终也只化为云淡风轻的一句:“因为有你们呀。”
“好家伙,你这是变相地和我们告白啊。”
“友谊万岁!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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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打算一日游的。
但玩得太迟,好多同学又喝了酒,安全起见,除却离得近的,多数人都下榻在山庄旁边的民宿里。
“名字谁起的,读起来可真拗口。”
一大伙人浩浩荡荡地朝民宿走去,站定,有人指着门上的木匾,上头清晰地刻着“万福安康”四个小字。
有人快语:“挺好的,吉利!”
书伟今晚喝了不少,脚步虽踉跄,但思维仍敏捷,他摆摆手,缓缓而道:“据传,这山庄和民宿皆为万老板所有,他的意中人有个放羊梦,便为其建了烤羊山庄,又闻该女子远走他乡迟迟未归,才有了万福安康。”
“该不是你编的吧?”有人怀疑故事的真实性。
书伟大笑几声,叹道:“对,我编的。明儿我再添个结局: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万老板听闻,没准会给我们免了今晚的房费。”
“嘁——”
西西搀过自家老公:“大家别理他,他自从开了饭店,就跟读了武侠小说似的,和人说话动不动就听说、传说、传言,嘴里没一句干脆话。”
书伟不反驳,笑嘻嘻当默认。忽而把自家老婆的头掰过来亲了一口,吧唧的口水声惹得西西又羞又恼。同行的儿子大概早已见怪不怪,先是同情地看他们妈妈一眼,然后疾步跑开。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笑声里办了入住手续,一家一间,闹了一阵,方各自散去。
夏衣和林煦阳留到了最后,两人被分到一起。
林煦阳无辜地笑着说:“我去前台再订一间。”
夏衣喝了酒,浑身热烫,脑袋瓜里像塞了团棉花,异常地柔软、虚无,理智告诉她此刻不说话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她乖乖地站在原地,左手牵着俊朗,右手牵着凯乐,两个小孩都有点累了,半倚靠在她身侧。
几分钟后,人回来,说:“搞定,不过今晚要辛苦你了,一人带两个,可以吗?”
她点头。
林煦阳蹲下身对凯乐说:“今晚你和夏衣阿姨和俊朗哥哥一起睡,不许半夜闹阿姨,表现好的话明天再带你玩,OK?”
凯乐蔫蔫应声:“OK。”
旁边的俊朗差不多也快睡着,眼皮耷拉,浓黑的睫毛盖住了半只眼睛。他果断地单手抱起凯乐,牵过俊朗,领他们上楼。进了房间,检查门窗、水龙头,为两个孩子刷牙洗手脚脸,做完这些,俊朗和凯乐也差不多睡着了。
夏衣送他到门口,问:“你在哪间房?”本意是关心,话出口却后悔了。
林煦阳笑了笑,手不自觉再次抬高,夏衣觉察到他要做什么,紧张地后退一步。
还是被摸到了。
比以往还要轻柔。
夏衣抬头瞪他,酒精的缘故,两颊、唇、耳朵、眼睛都是红润润的。是他没见过的样子,可爱的,动人的,像只粉色小兔子。
林煦阳不说话,只望着她笑。
手却依然伸得老长。
不知道他摸人头的习惯由何而来,怎么从小到大都改不了。夏衣真想控诉他:“我长不高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但他笑得那样温柔,她便断了这念头,只改口问:“是不是没有房间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一是本身没什么力气,二是怕吵到人——屋里的孩子或是隔壁房的同学。
林煦阳用指尖弄乱她的刘海,迷乱中变出一张房卡,晃了晃,说:“有。但不在这层。”
夏衣松了口气,随即赶人:“那快去吧。”
“……”林煦阳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表情。
门虽然是敞开的,但是他们还站在门内。
夏衣下了逐客令后,林煦阳便倒着走,等他退到门外,夏衣才迈步往前走,手刚触到门边,他却快速迎她走来,猝不及防的相撞、拥抱。
惊得夏衣心脏都要跳出来。
“今天开心吗?”他的声音比她还低,像飘自遥远的山间,越过山峦屏障,染着晨霜,吐露得十分辛苦。
夏衣惯常不说话,他大抵笑了,胸腔快速地震动了几下。
他分明知道,却还故意这么问。
但因为他问的那句话,夏衣原谅了他。
夜深人静,人的五感格外敏感。
平静过后只剩咚咚咚的心跳声……以及愈发升高的体温。夏衣原本就被酒精烧得火热,急需降温,却没想林煦阳的身体更滚烫,他今晚没喝酒,却为何?莫非男人的体温比女人高?或是储热能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