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笑,本压下的怒气这下全爆发出来了,她感觉自己气得发抖,上次这么生气的时候还是成婚那日被背叛的时候,“余玄度在黑暗中基本看不到东西,方才你在黑灯瞎火中上蹿下跳得还挺欢;他绑东西都是随手一个结,结实就好不会管它的形状,但你衣襟上规规整整的同心结,不仅同方才那个‘余玄度’身上的一样,还和在万苍山农舍里的‘余玄度’一模一样。我当时在救余玄度时,明明打了个蝴蝶结,还想难不成是劫匪已经将他身上先搜了一遍,合着那天就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觉得我很好耍是吧?还有,你把伤伪装得很好,却忘了他藏在头发里的伤,那是不久前为了救我磕在乱石滩上的......”
还有,他怕痒......但这杜雪衣可说不出口。
“你爱他?”余飞景轻描淡写地一句,当即将滔滔不绝直到后来变成破口大骂的杜雪衣说安静了。
笑话!
初听时杜雪衣觉得好笑,简直是无稽之谈,自己怎么可能爱上别人。
曾是横行江湖的第一刀,手握整个江湖的情报网,怎么可能需要他人保护,但李征鸿却不管,依旧把她当成需要保护的女孩子。即使知道她厉害,也依然守在她身后,做她最坚实的后盾。故而二人第一次并肩战斗的那晚一攻一守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也是杜雪衣喜欢上李征鸿的原因。
而余玄度偏偏同他一样,而且今时不同往日,杜雪衣武功全废,又弱又傻的余玄度三番五次拼了命救他,虽然救法笨拙且毫无技巧,还差点把自己栽了。杜雪衣着实对这人无奈至极。
一个念头突然横生,若是自己不是杜雪衣只是单纯的林玉山,没有李征鸿,大概可能会爱上余玄度吧。但没有如果,自己绝对不可能背叛李征鸿,就算重生,就算他死了也绝不可能。
“我不可能爱他,也绝对不会和他成婚的。”
余飞景双眸一动:“为何?”
“他人呢?”杜雪衣理智回来得倒挺及时,没被套话,她沉声道,“这次你最好不要耍我了。”
余飞景满不在乎她的神色,坐正了同杜雪衣四目相对,笑道:“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你是他未婚妻,如今说不会和他成婚,但又这么关心他,着实让我想不通。而且,你醒来后都没问过我为什么让你们过来。”
“总要确保人都安全,才能谈事情。”杜雪衣慢慢敛了怒色,看着落在窗外的残月有些出神,“他救过我,不顾性命地救我,我无以回报。”
“哈哈哈哈哈——”余飞景不知缘何听罢登时狂笑不已,他先是优雅地捂嘴而笑,继而仰天大笑,到最后边拍着案几边笑得直不起腰,整座楼阁包着外院都回荡着震天动地的笑声,连屋檐上的猫都被惊地逃往别处去了。
莫非此人才是真的疯子?杜雪衣叉着腰审视着面前这个笑得眼眶都湿了的疯癫少年。
“抱歉,是我失态了。”余飞景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适才一番大笑,他面色此刻倒是格外红润,他又喝了口茶,放下白瓷杯时,已全然没有半分狂态,只见他优雅一笑,“那为何不以身相许?”
杜雪衣弯下腰逼近余飞景,装有袖箭的右手衣袍一抖,眼底中露出危险神色:“理由我给你了,而且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别浪费我时间。”
虽说杜雪衣还没真的动手,她也没见着余飞景动手时是何模样,但她觉得似乎所有神色,落入余飞景眸中,都如同投入了无底之潭,未能掀起一丝波澜,却唯独方才提到余玄度为人之时,余飞景竟变得近乎疯狂。
“那走吧。”余飞景起身动作依旧风雅,随手在黑袍上系了个好看的同心结。
走到门口,余飞景突然脚步一顿:“哦,对了,还有个问题。”
“快走。”杜雪衣觉得这人简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底线。
“好好好,边走边说。”余飞景笑道,回身继续往前,但到底还是问出来了,“你方才为什么不当场戳穿我,非要舍近求远?”
“同正常人能讲道理,同疯子也能勉强讲讲道理。”杜雪衣跟在余飞景身后,幽幽说道,“但和装疯的人,却讲不来道理。”
***
“余飞景,你还没给他解毒?”杜雪衣又炸了,今夜第二次眼中起了杀意。
二人又回到方才见到“傻子余玄度”的院中,从藏在角落的偏门进了一间暗室,同适才那件华丽屋子仅一墙之隔。暗室中央置一座浴池,余玄度着一袭单衣闭眼靠坐在池中,额头上尽是冷汗且毫无血色,似是在昏迷中挣扎,神色痛苦不堪。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余飞景看着杜雪衣,意味深长地叹道,“玉山哪,现在想来,我早就失算了,在你提到中毒的时候,我就应该猜到了。”
“别废话。”杜雪衣说得不耐烦。
余飞景这人真是不可思议,不够了解余玄度还到处找借口找补。对于向来崇尚武力解决问题的杜雪衣来说,这完全与聪明无关,但凡平日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