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七被官差粗鲁的押入大牢,单独关了起来。万没想到,县令大人也是趋炎附势之人,李星简单的说了几句,他二话不说下令照办。
平生第一次进入大牢,室内到处透着寒光。鱼七抱住竹剑坐到简陋的木床上,望着通风口投来的弱光微微发愣。此刻,她竟然觉得自己孤立无援,真是该死。
“坐牢的滋味怎么样啊?”旁边传来男子的声音。
鱼七听出那是李星的声音,沉默不答。她真的不想理会这个讨厌的家伙。
“哟,还不理人。我直说了吧,这一路上你把我折磨坏了。不仅折磨我的身体,折磨我的钱袋,临走前还顺走我的马,让本公子很不爽。”
鱼七依旧不答,她想着这人有毛病,事情都过去了还揪着不放,明明都是他自找的,除了坑他钱这件事。
李星不依不饶道:“要想出去,只有一个办法,给本公子磕头道歉。只要本公子气消了,就让他们放你出去。”
她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
鱼七甚觉李星无耻,不仅无耻还自大。出去还不容易,只要她找着机会传信回镖局,自有人来救。
只听李星又道:“这是你唯一的一条路,别指望别人来救你。因为你在这里,只有你自己,而我,要多少人有多少人。”
李星的话戳中了鱼七的心思,更戳中她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脆弱,顿时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就只有自己,想要做什么也只能靠自己。虽然有娉儿这样的好姐妹,可她做不了什么,不能养她一辈子,不能给她钱花,不能为她盖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些,只能靠自己挣来。而要想挣这些东西,她就得在这个世界付出更大的努力。
鱼七强忍着不让眼里的泪花掉下来,深深呼吸后感觉嗓子通畅无异后才开口道:“你说完了吗?说完就给我滚。”
只听“嗖”的一声,竹剑稳稳地插入牢房栅栏的木桩上,剑尖离站在牢房栅栏外的李星的嘴只有一指的距离,吓得李星愣住原地不敢动弹。
竹剑第一次出鞘,竟用在这种场合。
鱼七起身向他走去,怒瞪着李星道:“我告诉你,道歉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你这种仗势欺人的幼稚小儿。仗着有个丞相爹为所欲为,算什么东西,连阿猫阿狗都比你强多了。你最好能关我一辈子,否则我出去了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李星听她这么骂人,不怒反笑道:“狗急跳墙之辈,不过如此。”
鱼七一愣,感觉这话怎么有些熟悉,忽而想起正是在缘来客栈对战时说过,顿时明白报案的人是他,不是他也和他有关。
“你阴我。”
鱼七气急败坏,穿过栅栏伸手要抓李星,这回李星倒是麻利后退,得意地看着她道:“现在磕头道歉还来得及,否则关到你磕头道歉为止,你自己选吧。”
“当时在街上,真该一拳打死你。”
“可惜,我还活得好好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着,只见县令大人、王肆及几名手下躲在大牢不远处偷听,听得他们连连摇头,为鱼七叫屈,悄悄退到大牢外。
王肆低声道:“大人,等李公子走后,我们悄悄把鱼姑娘放了吧。”
“你没听李公子说的话吗,没有他的允许不许放人。”县令大人反驳,将双手互窜袖里沉思,纠结道:“放了她,得罪丞相;不放她,得罪北宁镖局,难啊。”
王肆道:“大人,小的觉得这纯属是李公子的个人行为,欺负一个小姑娘也不光彩。要不我们再去找李瞻李老爷,只要他承认托镖书是真的,再适当引导……”
县令大人看着王肆,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心底有了打算。只是祭祖在即,恐怕也要等后天才能去劳烦李瞻,便吩咐手下好生照看鱼七,不可怠慢。
那冒充北宁镖局的六名男子被押入大牢一事,传到面具女子的耳中。原来,他们都是她安插在沐阳县的手下,借北宁镖局名义密切关注宁都来者。
在此之前,他们查探到本次汇聚沐阳县的镖局中没有北宁镖局,这才冒用北宁镖局的名义。未曾想,半路杀出鱼七,将那六名男子送进大牢断了联系,搅乱了他们的布局。
面具女子背对跪在地上的手下沉默不语,紧握的剑咯得手有些生疼,气氛凝降到冰点。手下禀报完后不敢多言,静候问话。
良久,面具女子冷冷道:“说完了?”
手下急忙边拜边道:“属下办事不利,自该以死谢罪,但请老大再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话音刚落,只见一柄短刀飞插他的肩膀,鲜血顿时冒了出来。手下身中这一刀,反而忐忑的心放了下来,因为他知道他暂时死不了。
只听面具女子说道:“那本册子现在何处?”她说的是那六名男子记录托镖信息的册子。
手下回道:“在县衙。属下已经命人去偷,相信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