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给我,上药。”
费如珠本想再问几句,一浑厚中透着威势的苍劲男音传来,打断了她与费沈氏的对话。
“费家娘子可在?”
费如珠抬眸,未见其人,却看着一众身着黑甲的士兵将“来一把”围了个水泄不通。
士兵的中间停着一辆墨绿色马车,那马车由四匹身形统一的枣红色高头大马牵着,一看便知里面坐的人身份贵不可言。
须臾,四面房檐上飞身而下几名身着黑衣之人伏在为首的黑甲卫耳边言语了几句,那人才恭敬地将马车上的人请了下来。
费如珠定睛一看,一风姿卓绝的老者身着黑红相间的官服从马车上稳步而下,眉眼间与崔衍之有几分相似,周身气韵却是比崔衍之更胜几分。
崔慎刚从宫里出来就被候在宫门口的严正吓了个半死,究其原因,就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三日未曾进食,只为逼舒惜月往费家正式提亲。
舒惜月不肯松口,故而崔衍之现下已是奄奄一息躺在榻上拒绝吃药以做抗衡。
崔慎本以为闹腾几日也就罢了,婚姻大事岂能由他这样胡作非为。圣上本就不满他拒婚萧家,如今若是知晓他为了个商贾之女寻死觅活,还指不定龙颜震怒、降罪于他。
是以,崔慎从宫里出来就马不停蹄赶回家中,打算亲自会一会那竖子。不承想这一会,他还不如舒惜月,不过半个时辰就败下阵来,如今只能到费家来谈谈口风,看一看这连他儿子都瞧不上的女子是何等风姿。
崔慎还未见到费如珠,一抬头就瞧见了“来一把”三个字的牌匾,险些气得胡子都立了起来。
好啊!原来当时费尽心机骗自己的字,就是为了用来讨好这姓费的女子!
费如珠看着气势逼人的老者站在匾下吹胡子瞪眼,大抵也猜到了这便是传闻中权倾朝野的右相崔慎,崔衍之他爹。
只不过他为何对自己的匾额那般生气,莫不是“来一把”三个字是他题的?
费沈氏早在看到崔慎下马车的那一刻就吓得六神无主了,呆呆看着女儿上前行礼,她不知如何行礼为何,直接俯身跪到了地上,头也不敢抬。
费如珠忍着手上剧痛,上前对崔慎揖了一礼,道:“民女费如珠见过宰相大人。”
崔慎双眉一敛,神色凝重道:“你就是费如珠?抬起头来。”
费如珠缓缓将头抬起,目光却不敢落在崔慎脸上,只浅浅一瞥就觉得他敛眉的样子与崔衍之更像了,难怪都说宰相偏爱幼子,若是自己的孩子跟自己模样如出一辙,也会忍不住偏爱几分的。
崔慎淡淡打量了费如珠两眼,道:“样貌一般,心思倒是奇巧,不似平民女子。可读过书?”
见崔慎并非传闻中可怕,费如珠悬着的心渐渐平稳许多,答:“回大人,民女草草读过些书,也识得字。只不过并未深研其究。”
崔慎听到费如珠读过书识得字,露出不少赞许的目光,道:“不错,读书方知为人、处世、治学之道,且不说读得多么精深,老夫活到这把年纪,阅尽天下书也不敢自诩读深读透了,女子知书识礼便好。”
“大人说得是。”费如珠又向崔慎揖了一礼。
看多了电视剧里的奸相,今日见到真正风光月霁的宰相,她猛然觉得果然读史书还是别以偏概全的好,史料只在史官的笔下,而非人的心中。
“费家娘子。”崔慎看着礼数周全的费如珠还算心里有些安慰,可想到家中绝食逼婚的儿子,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听说你拒婚衍之,可是觉得他配不上你?”
猛然进入正题让还沉醉在幻想中的费如珠瞬间清醒,风光月霁又如何,混迹官场多年,若光凭风光月霁,他崔家应该早在二十年前就满门抄斩了。
看着俊逸儒雅中隐隐透着杀意的崔慎,费如珠不自觉背脊发冷,答:“大人误会了,拒婚崔公子并非觉得他配不上民女,而是民女深知自己身份低微,委实配不上崔公子,是以,才拒绝他的。”
崔慎眉峰微微挑了挑,“费娘子聪慧,很有自知之明。不过嫁给衍之做个侧室还是可以的,又何必令他伤心呢?”
费如珠打心底觉得并非崔衍之配不上她亦或是她配不上崔衍之,她若真的要嫁,也只想嫁能与她一夫一妻白首偕老的男子。再者,她还是想将来有钱遍访道士隐士寻求穿越之法回到现世的。
然而,面对崔慎,她肯定不能这样说,只得道:“大人,民女虽然命比纸薄,但心却比天高,此生惟愿嫁一心中只我一人,也只娶我一人的男子。什么泼天富贵,也比不得一心人重要。”
实则,费如珠心道:老天爷菩萨明鉴,男人而已无所谓的啦!还是保佑我多多赚钱富甲一方的好。
崔慎淡然看着费如珠,当初他状元及第想的也是有一心人相伴一生即可,可时过境迁,自己也娶了三房夫人,生下七个子女,男人终究是最不可能一心之人,至于今后如何,他无暇顾及,只知今日既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