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苏仕都愣在了座位上。
回首往昔。
老师们的眼神和叹息,至今都像梦魇般,每日每夜地缠绕着。
“唉,苏仕这孩子,成绩再好又如何?迟早被他那父亲拖垮。”
“出了那样的事,复读还想在一中,难。”
“我觉得苏仕的性子还挺像他爸的,你们说,以后会不会也……”
“可惜,太可惜了。”
……
在所有同学都沉浸于奔赴未来的喜悦时,他却整个暑假都活在深穴中。
手上的伤疤,抠了破,破了抠,疼久了也就麻木了。
好像又回到了那冻得叫人酥骨的沄漳,旧屋前的土狗老爱在黎明时分乱叫,睡梦中怎么都绕不出那一座挨着一座的茶山。
他以为,他已经被这个世界彻底抛弃了……
在众人的又拉又拽下,苏仕忐忑地上了讲台,他接过张铭递给他的一字画收纳筒。
“打开看看。”张铭温柔地笑道。
这种收纳画卷的长纸筒,家里有许多。
由于无法每一幅都订上画框,他只能将父亲的部分油画卷起收纳。
苏仕将筒盖旋开,一股清新的墨香味从内传出。
取出后,他缓缓用手铺开。
这是一书法作品,他虽然对书法认识不深,但能感觉到这字甚是温婉秀气,且草中有形、形中有体。
其内容为唐代诗人孟郊的《登科后》: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左下角的落款,除了他的名字和今时年月,还有一刻着“文卿沄印”的繁体字章。
苏仕惊讶地抬眼朝坐在下面的文卿沄看去,泪腺再也藏不住地窜出了眼框。
他如何也想不到,
自己可以被这般,
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