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鲸。
原本轻松的氛围在云翳的叙述中再次凝重下来，云翳在讲述中也不知不觉转过身来面对众人。
云翳讲述完毕后秋知意敲了敲桌子，总结道：“也就是说，从万年前开始，各种强大的灵兽种族不知为何原因次第灭绝，而师兄你们游鲸一族，因为献祭全族的性命导致师兄你活了下来，但作为代价是心智与身体都只能是十来岁偶尔才能恢复到原本的年龄。云长老因为被你的父母救过一命的原因，遮蔽天机把你带回了万剑宗。”
云翳点点头，补充道：“我应当是所有实力强大的灵兽中唯一活下来的那一个。”
星移无聊地翘着脚，她双手撑着下巴望向天空，一副与我无关的事外人模样，有种冷漠到近乎残忍的天真。
秋知意和谢涯知都沉默了下来，张采书握紧手中的[九死]复又松开。
张采书看向秋知意，带着不解与愤怒，她不解于迷雾重重的前路，愤怒于她的无能，亦愤怒于秋知意好似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的高高在上的模样，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你想通过这个告诉我们什么？”
张采书用另一只手握着的酒盏倒了一杯酒，润湿她几乎说不出话的喉咙，急怒间甚至忘记了自己滴酒不沾的事，她的声音颤抖而艰涩：“你是想说，人族也会这样吗？那魔族呢？”
星移突然看向张采书，剔透的瞳孔瞬间失去高光，此时大家都被张采书的话震慑住，大抵只有风暴中心的秋知意才安之若素，甚至有闲心观察到星移眼中迅速收敛的针对张采书的淡淡杀意。
秋知意失笑，她向后仰倒，灵气翅膀轻轻地托举起她：“师妹，在你眼中我竟然是那种走一步算百步的人吗？虽然我也想这样，但师妹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张采书不知是该为秋知意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高高在上松一口气，还是为就连秋知意也不知前路而感到担忧。
“只是……”
她的心随着秋知意的话又提了起来。
“灵兽与人相比，谁又能高谁一等呢？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①。谁又能保证自己的族群会不会是下一个游鲸族呢？”
“那魔族呢？”张采书沉思片刻、步步紧逼。
秋知意的姿势更放松了，她歪了歪头：“我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托大地说，她的重生就已经是最大的变数了，剩下的，她丝毫不敢担保。
张采书并不质疑秋知意的话的真实性，她也知道愤怒秋知意不将真相如实告知纯粹是对她自己无能的迁怒。
告诉了又能怎样？
本质上是她不够强罢了，她不够强，知道得越多反而越危险。
张采书迅速收敛情绪，她规规矩矩地对秋知意鞠了一躬：“抱歉，师姐。”
秋知意坦然接受，若她不让张采书道歉，她反而会一直记在心中。
随后张采书一一向剩下几人行礼：“谢师兄、云师兄、星移师姐，我先去修炼了，提前告退。”
也不等几人回应，她就果断转身离去，走路带风恨不得跑起来，仿若有一秒不修炼都是她巨大的损失。
修炼！
“万年前啊，魔修出现也是万年前，云长老好似也是□□千年前出现在万剑宗。”
谢涯知笑着看向几人，玄铁扇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只有眉心一颗红痣衬得他更加悲天悯人。
秋知意却从谢涯知平静的外表下看出了风雨欲来的气息，她正准备蹑手蹑脚地逃走，肩膀上却被一只手搭上。
“师妹——”
秋知意慢慢地转过头去，本以为会收获谢涯知老妈子一般的怒火。
却不料谢涯知直视她的眼睛：“师妹，我知道你和神悦大师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告诉我和师尊也是因为担心我们，这是为我们好，我们不会说什么。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在孤立无援的时候想起还有我们这条退路，我们都希望你们能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着。”
归根到底，是因为他们不够强才无法让神悦大师姐和秋知意托付重任吧。
谢涯知垂下眼眸，想要变强的心在此时无比强烈。
秋知意愣怔了一下，她甚至都想好了谢涯知拿着“不要以为我好来替我做决定”这样的话来指责她，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包容的话语。
旋即她发自内心地承诺道：“等过一段时间，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全都告诉师兄你还有姜长老。”
等到她的实力足以庇护她在意的所有人，现在终究是她不够强大，才让身边人担心了。
秋知意本非谨慎之人，甚至她骨子中还带着抹不去的疯，以及过分强烈的控制欲。只是越是珍重就越是谨慎，越不愿意亲近的人因她受伤。
若是可以，秋知意甚至想要一把抽出殷神悦的记忆，让她彻底脱离此事活在她的保护下，但也只是想想。
更何况她如今也是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