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狂躁的暴雨依旧在拍打个不停,好似在无声地哭诉着自己的难过,劲儿用的又像是想要拍醒还在谜团里走不出来的每一个人。
张彩玉靠在床头,哑着嗓子说:“我只看得着根杆子,这边的东西我都没见过。”
“你觉得这个地方离你有多远的距离?”许宁把放大的图片还原到原有的尺寸,放在张彩玉眼前又让她确认了一遍。
他们现在宛如一同被困在了死角处的野兽,没有人可以为他们指点迷津,哪怕声嘶力竭的吼声,也不会吸引到场外的人的回应,只能寄希望于张彩玉身上。
“有······”张彩玉蹙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才说:“有一个山头远。”
一个山头是什么概念,许宁听得一头雾水。
钟鸣许是看出了许宁的疑惑不解,便出声问道:“跨了一座山包,是不是?”
他的声音没有能像平常一样软地下来,听起来强硬又透着几分不容置喙的霸道。
得到张彩玉的点头,钟鸣夺过许宁手上的手机,把电线杆的一处放大放大再放大,指着电线杆问:“你看到的是哪一面?是牵电线的这一面,还是电线往外开走的那一面?”
圆柱体的电线杆可以看到的远不止两个面,但钟鸣给出张彩玉选择的只有两个面,他想看看张彩玉说的是否是另外一面。
果真,张彩玉摇了摇头,弱声地说:“是这样的。”
抬起手,边说边比画,手臂张开半转,做出了个半弧度的弯绕形状。
时刻注意着张彩玉动作的江端对张彩玉的形容,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电线是朝两边平行展开,如果你没有看到他说的那两面,那你看到的应该只有单面朝外走的才对吧。”
张彩玉摇了摇头,咬定了答案就是自己说的那样。
许宁和钟鸣无声地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对张彩玉失去了信任的信号,感到有些无奈又有些无力。
“彩玉,”许宁没有再站着,伸手拉起床边的凳子往前拖了一步,坐了下去,避过这个答案,关切地问,“你今天怎么了,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吗?”
张彩玉回避开了许宁的眼神,低垂下头,轻摇了两下。
许宁略微有些失望,脸色却没有表露出来,说话语调依旧是十分温柔:“你遇到了什么问题,一定要跟我们说哦,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案件还没有解决之前,为了保护张彩玉的安全,且不清楚张彩玉手上是否赶紧,所以张彩玉一直留在留置室,没有离开。
照理来说,张彩玉在这个阶段和时间内,应该是接触不到其他人员才对,他们很好奇张彩玉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滋滋滋滋——
钟鸣手机响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朝着许宁抛去了一个眼神,又给了江端一记目光。
江端轻点了一下头,拿起桌上早早准备好的稀粥,因为没有碗筷,便讲究地倒在了一次性水杯里,递给张彩玉,让她吃点东西去填胃。
悄无声息地跟着钟鸣出去的许宁,站在了钟鸣一步之遥的消防通道内,没两分钟,钟鸣挂断了电话,转过身望着许宁。
许宁沉默了半分钟,对钟鸣说:“我认为,她在说谎。”
“那你认为,她前面跟你掏心掏肺说了这么多,有什么问题吗?”
许宁指尖掐着指腹,眼眸有些发沉,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轻颤着,喉咙剧烈的耸动了一下,呼吸发紧:“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的我的名字和单位······”
忽然,不知道意识到了什么,许宁猛地一抬头,被自己的猜想吓得头皮发麻一阵发麻,她对着钟鸣说:“队长,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说。”
“张彩玉,有问题。”
钟鸣身体半倚在墙上,盯着许宁的眼睛眯了眯:“怎么说?”
许宁不答反问:“如果是你,你会相信将你从贼窝里救出来的人吗?在你奄奄一息被丢在草丛里的时候,我告诉你,只有一个名叫许宁的人才能救你,告诉你她的单位和名字,告诉你这是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她就是你的救命稻草。”
“如果是你,你会相信我说的这番话吗?”
钟鸣没有半点犹豫思考,直接丢出自己的答案:“会。”
“······”许宁抿了抿唇角,觉得自己跟他完全说不下去:“那你为什么会忽然对我失去了信任呢?”
钟鸣脑袋往后仰,后脑勺抵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自言自语地问:“是啊,为什么呢?”
“老大。”许宁目光凝视着钟鸣,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导自演,为的就是迷惑我们,给他们的人留出作案时间。”
“许宁。”
“一开始我就说了,你很聪明,脑子转得也快。”
“但是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