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万烁帮忙把当天发出照片的IP搜出来,在来的路上,万烁给我回消息,顺线摸过去的IP又潜逃在国外,给APP公司打电话联系沟通要到了此人的电话号码,辗转了一圈下来,移动公司给出的答案是号码没有实名制,找不到人。”
“我知道了。”钟鸣伸手把还蹲着没有动的许宁抓着胳膊起来,语调不变地平静无起伏:“先去休息一会儿,这是命令。”
“还有那天——”
钟鸣冷着脸面无表情地打断了许宁的喋喋不休,伸手指向沙发的方向,嗓音冰凉低沉又富有磁性:“你说的这些已经有人做了,放心,能干我们这行的没有一个是吃干饭的。”
“去,睡会儿。”钟鸣下颌朝着里头一抬,抓起许宁的手撒开。
听着钟鸣的话,许宁咬了咬唇,安静地朝着沙发走过去,双手轻搭在胸前,仰着脑袋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开始进行小眯。
等到许宁睡了有一会儿了,眼皮和长睫没有轻颤的假睡表现,钟鸣弯下腰动作小心又小心地把小桌子搬到了沙发前发着,搬完后还不忘瞥一眼确定许宁有没有醒。
确定不会吵醒许宁之后,他才半弯着腰用手在许宁那堆东西上,还有时间轴的纸张轻轻扒拉了两下,0309-0329,画了个大概的线条,没有事无巨细的全写出来。东西一个符号,南北一个符号,看得钟鸣眼花,大致的瞅了一眼收回了视线。
病房内不让抽烟,他站在窗边把窗户稍稍往外推了一条小缝隙,凉爽的风不客气的吹拂了进来,几滴雨水请在他指尖。他把手插在兜里指尖轻轻捏揉着烟盒,止不住地舔了舔唇,在心底暗骂,他娘的,这个烟瘾犯得真不是时候。
从上往下看去,楼底下穿着制服披着雨衣的警员正忙着守着拉开的警戒线,拦着被挡在外面不让进的人员,双方在争执着些什么,钟鸣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但也知道大概率是些不好听的话。
滋滋滋——
电话响起的第一秒时间内,钟鸣迅速地接通了电话,余光瞥见睡实了的许宁眉宇蹙了一下,手机让他举在耳边没有走出去,只是朝着进门的方向走了过去,压低了嗓音在病房内。
“钟鸣,你那边是怎么回事?”来电人不是别人正是邵局,他在电话那头厉声问罪:“市长热线快让人打爆了,一直有人在投诉你们刑侦办案。”
钟鸣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表情沉冷:“投诉我也要查,一院存在潜在危险分子,不揪出来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你们办案把群众拦在外面还拉起警戒线是怎么回事儿?群众就医是民生问题,你办案归办案不要给我胡闹弄出个好歹来,”邵局语气没有了往常的轻松,取而代之的是严厉,“现在是紧要关头上,不要让一些记者闻着味儿就去了,再给你编排个脱离群众的高帽出来。”
“······我知道。”
邵局:“知道就行了,抓紧时间让人把警戒线撤了,像怎么回事儿,这么大年纪了一点也不沉稳······”
说着,电话被邵局率先挂断,挂断前好像还在跟人说这些什么。钟鸣拿下手机捏在手心里,犹豫了片刻,点开通讯录给李安拨了过去,机身重新贴在耳边。
电话很快接通了,李安:“老大,有什么安排?”
“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没那么快,有患者不配合我们找医生配合调查,我们还有同事在安抚患者。”
钟鸣闭上眼帘,再次睁开时里面眼瞳有些泛了红,他嗓音带着些沙哑:“半个小时够不够,半个小时后必须清查完毕,所有人退场。”
“老大,有难度。”李安艰难的语气无一不在透露钟鸣很难做,时间太紧,闭门就诊的,正在做检查的,手术中的,完全不可能在半个小时内全部盘清。
“最多半个小时。”钟鸣用力地咽了咽嗓子吞下一口唾沫,“最多拖半个小时,这是我能扛住的极限了,大家辛苦一下。”
听罢,李安了然:“老大,上面施压了是吗?我清楚了,我去和齐队通个气,抓紧时间干活。”
电话挂断,钟鸣把手机开了静音模式,身体贴着墙站,后脑勺抵在透凉的白墙上。
五分钟。
滋滋滋——
来电显示:局长
状态:未接
七分钟。
滋滋滋——
来电显示:邵局
状态:未接
八分钟。
滋滋滋——
来电显示:邵局
状态:未接
十分钟。
滋滋滋——
来电显示:邵局
状态:未接
十一分钟。
滋滋滋——
十三分钟。
十五分钟。
时间越来越紧密,肉眼可见地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