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宛夹住银针反手射出,动作虚快到不见残影,叫人根本无法闪躲,论使暗器,她可是祖宗,就连上辈子的慕容璃都栽倒过她手上,何况一个陈安语。
陈阎对女儿的出手意外又不意外,但桑宛居然还能反击就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危急时刻正要帮女儿挡下,却发现暗针穿过他的手直直刺入陈安语的眼睛。
“啊——”陈安语发出一声惨叫,左眼空洞的往下渗出血丝。
"安语!",陈阎阴鸷的目光瞄向桑宛。
而桑宛的这一手又惊骇了场上众人。
要知道陈阎已是武道巅峰,这可不比半吊子汪启明,可是强如陈阎也接不住桑宛的一针,实在是难以置信。
其他人如同看怪人一样扫视桑宛,各种惊疑不定。
"天呐,这姑娘什么名堂,汪师兄也就算了,居然连陈堂主都....."
有人迟疑道:"莫非,她刚刚升到了武道!"
"怎么可能,她才多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堂主没接住她的暗器又怎么说?"
底下各种非议嘈杂,桑宛也听到了,她的确触及到了武道的影子,可惜,没有勘破自己的道心。
桑宛的嘴角溢出血,终究是受了内伤,她回望赶过来的慕容璃,对方眼中的担忧掩饰不下,桑宛眨眨眼,然后放心的倒在慕容璃腿上,把后面的烂摊子都丢给他。
“爹~杀了她,杀了她”陈安语捂着满手的血,怨毒尖叫。
陈阎一脸沉重的安抚她,"安语,放心,爹会为你报仇的。"他语气笃定,让人把情绪奔溃的她带去药堂医治。
老实说,看到桑宛倒下的一刻,慕容璃有瞬间的停滞,直到感受对方的呼吸才松口气,他扶起桑宛,心中罕见感到了后怕,甚至有些隐隐后悔答应她参加大比。
“少主,烦请你将此人交给老夫。”陈阎语气不善的道。
慕容璃会听从他才奇怪,“陈堂主,先动手的人是陈安语”,他晏然的陈述事实。
“可她没出事,反而害了安语一只眼睛”陈阎铿锵有力,恨不能将桑宛杀之而后快。
“陈堂主说得可笑,你的女儿实力不济,暗算桑宛不成反而自食其果,明明是她咎由自取,又怎么能怪到桑宛头上。”
汪靖远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陈堂主,够了吧,桑宛并无过错,反而陈堂主抱有私怨,实在有失大家风度。”
陈阎转过身来,“她害老夫女儿如此受难,老夫绝不可能放过她。”
慕容璃打横抱起桑宛,挺拔的身姿维护之意明显,“堂主要她的命,本少主也万不可能应允。”
“你”陈阎恼怒,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这时候慕容枫发话了,“璃儿,不得对陈堂主无礼。”
慕容璃抱着桑宛,脚下半分不移,“是陈堂主无礼在先”。
少主跟堂主对上,周围鸦雀无声。
慕容枫敲击着椅把手,不大不小的动静提醒二人,他忽然开口:“陈阎,你的武功,精进不少啊。”沉稳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老夫惭愧”陈阎低下头,心里冷不丁打起鼓。
慕容枫抬眸睨向陈阎:“离忧谷向来强者为尊,出手反而伤了自己的蠢事也值得你追究到现在”
不追究那他家安语不就白白废了一只眼,陈阎不忿,还欲再言,但慕容枫摆手,明显是不想听。
“若你女儿有本事,大可在下次大比上杀了桑宛,本座绝无异议。”说白了慕容枫并没有觉得这是件大事,对于他们来说,讲什么仁义道德都是虚空大话,谁强谁有理,陈安语瞎了眼完全是自己无能,而他向来看不起没用的人。
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陈阎不乐意也没办法。
慕容璃早就不耐烦陈阎的纠缠,迅速带桑宛离开,每每瞧见她血肉模糊的脸都气息一冷,眼中暗色翻滚,像被打翻的水墨画,浓稠阴郁。
而在他们走后,大比照常继续,但失了之前的精彩,众人看得都不大起劲。
…………
桑宛再醒来已是三日后,她昏睡了三日,睁开眼发现人在云朝阁,想起身却动不了,低头一看吓一跳。
她的每道伤口都被细心处理过,可每个伤口都包起来,还包得这么紧实,让她连动下都极为困难。
她的动静惊喜了慕容璃。
慕容璃跨过屏风,“别乱动,你身上都是伤”,虽是呵斥却没多大力度,还是关怀居多。
桑宛自然懂,感激道:“多谢少主”,能把她从场上平安带回来,少主也废了不少力气吧。
慕容璃莫名心口发涩,他以为桑宛会伤心害怕,但对方却笑得灿烂,满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慕容璃抚上她左脸的纱布,“就不害怕吗?”
桑宛懵懂的问:“怕什么?”
对方很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