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夫每隔两三天会来给贺贞把脉,然后开点新药方。赵匡胤不放心交给别人,总是亲自去抓药熬药。
“表舅舅,贞儿,今日怎样?”赵匡胤看着杜大夫不紧不慢的样子,急切问道。
“放心吧,有我的调理,她的身体已好大半了。”
“那今日还要改药方吗?”贺贞也感觉自己身体日渐好转,杜大夫妙手回春,可吃药还是难为她了。
杜大夫思索半刻,提笔挥洒几下,递给赵匡胤一个方子:“现在你的身体只需要静养,不需要下猛药了,以后每隔一个月就吃上一回便可。”
赵匡胤拿到药方就迫不及待拜谢杜大夫,出去抓药。
“表舅舅——”贺贞见杜大夫在收拾,便小声问,“贞儿想问,现下我和玄郎是否可以回家?”
“哦——你想家了?”杜大夫停下手上的动作。
“德昭还小,作为母亲我却一日没有照料过他,甚是惭愧。”
“倒也是可以——不过,我先要叮嘱你,切莫再大喜大悲,情绪波动过大。你的身体现在看似好得七七八八,可是一旦让自己再伤到了,到时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杜大夫严肃地嘱托道。
“贞儿明白,谢谢表舅舅这段时间的照料,容我去取些自酿的酒,权当做薄礼孝敬您老人家。”
“我早听闻你酿得一手好酒,今日算是有口福了。你们要走时不必知会我了,明日开始我就要去义诊,据说最近来了许多流民。”
“谢谢,表舅舅。”贺贞低身拜谢,已经迫不及待想与赵匡胤一起分享好消息。
待到赵匡胤回来,杜大夫早就离开了。不过,在听到杜大夫搬走许多贺贞酿的酒后,心痛不已。好在贺贞晚间拿出私藏的一壶,这才心情稍顺一些。
“好啦,别伤心了,这不还有一壶留给你吗?”贺贞笑着倒满酒杯,递给赵匡胤,“不过,这是最后一壶了,喝完可就没有咯。”
赵匡胤刚想心满意足地品尝佳肴,却不料贺贞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怎么,你不再酿了吗?如果感觉辛苦,你可以在旁边口述,我来酿就好。”
“不是——是我们要回家了。”贺贞摇摇头,一边给他添菜一边解释道。
“为何,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们不需要这么着急回去。”一想到回家后,贺贞要心烦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赵匡胤便心烦意乱。
“玄郎,我想德昭了。”贺贞温柔回应。
“哼,那小子现在好得很,有母亲和小妹护着,好吃好睡的,不需要你操心。”赵匡胤吃醋了,仰头就一饮而尽酒杯里的美酒。
贺贞无奈摇摇头,随即为他斟满。
“小妹前日来信,还说想念你了。还有三弟附言,说家里有些事需要和你商议。”
“家里还有父亲坐镇,不需要事事都来烦扰我这个在外的哥哥吧。”论到弟弟妹妹,赵匡胤顿时气势弱了下来。夫妻多年,贺贞明白此时,他已经思家心切了,于是再加把劲劝说。
“你也知道父亲大人忙于军务许久不曾回家,家里的琐事只能母亲操劳。毕竟女子身份,许多事情还需要家里的男子出面。说起来,三弟还是年轻了些,有些场面还是需要你这个哥哥镇得住。”
听完这一席话后,赵匡胤不得不感叹贺贞不是男儿身,这口才若是入了仕途,非是个俊俏状元郎不可。
“好吧,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们明日收拾下,三日后回家。”
“谢谢夫君。”贺贞乐得眼眉都是笑意。
好在他们来的时候就没有劳师动众,所以简单收拾一日,便已妥当。贺贞预先给赵小妹送了一封家书,说他们会大约多久可以到达。这样待他们到家后,也不会太突然。
为了照顾贺贞的身体,赵匡胤决定将行程放慢。沿途风格甚好,两人上次来时匆忙,没有好好领略,现下总算得空,可以慢慢欣赏美景品尝美食。
“贞儿,你看,好不好玩?”这日两人行至一个闹市,赵匡胤玩性大起,拉着贺贞就跑到各个摊位前观看。
“贞儿,你看那边有好多好吃的。”看到另一边有糖葫芦,赵匡胤二话不说便买了下来。
“好吃吗?”
“嗯,不错,酸酸甜甜的。”贺贞自从喝药以来许久没有这么放肆吃甜食了,也是很愉悦。突然远处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夫君,你看——”贺贞推搡着赵匡胤,“那几个人有古怪。”前方几个男人虽然穿得邋邋遢遢,看似乞丐。可心细如针的她却发觉他们的手无比干净,完全不是乞丐的手。
“他们在跟踪前面的那对人——”赵匡胤一下子就指出问题所在,“你瞧,那个女孩和妇人完全是随性赏玩,但那些人却在后头牢牢跟着她们的脚步。”
“夫君——”贺贞知道现在战乱时期,许多长得稍微好看些的女子最容易被人贩子看上。于是她很担心且紧张那个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