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路人马分散行动,李柏生谢绝了净敏师太听禅的邀请,他虽敬畏佛教,却没有吃斋念佛的想法。在他看来,世人皆可有信仰,这个信仰可以良心、佛教、道教,也可以是祖宗、散仙。
而他自己的信仰就是良心,也唯有良心。
重新回到白云庵,慈音知道这是一场短暂的相聚,便十分珍惜曾经挥霍、不在意的点滴。
她不想冷落了李柏生,虽然也是因为甩不掉他,但还是有点享受这种有跟班的生活。因为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净敏师太就不会对自己怒目而视。非但如此,就连自己走进净慧师傅的禅房参拜,也没有被阻拦。
她发自内心的感慨,有权力可真是一件好事!即便这种因为旁人权力而带来的舒适多少有些龌龊。
用过午饭后,慈虹一如既往去做课业,慈音本就不爱做课业,此番便跑来客房和李柏生斗嘴。
“李瘸子,你刚给我师傅敬香还真像那么回事!”慈音跳坐在榻上,晃荡着白色的靴子,“本姑娘很感动,为了感谢你,赏你一块糖吃吧!”
“如此,就谢谢师太了。”
装模做样的为她抱拳施礼,剥开糖却趁慈音张嘴之际塞进了她的口中,李柏生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视线中笑逐颜开的她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娇艳。
“你如果很喜欢这里,我可以给你买下来。我看那个净敏师太还是很贪财的,如果价钱合适应该谈得拢。”
李柏生掰着手指,认真的琢磨大概多少钱可以把白云庵买下来。但却被慈音笑着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毕竟,人家都是捐香油钱积功德,谁会花钱买一间尼姑庵?尤其他还是皇子,岂不会被有心之人扣上一个借机敛财的帽子?他要是倒台了,自己的事怎么办?
“小秃子,你当初是怎么辗转来到这里的?”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李柏生见她没有生气,继续道,“当初我散了好多人去找你们家的活口,可是都没有找到。”
“我今天不想说这件事,可以吗?”
慈音低头抠着手指,不去看他。
当年的事像一根刺深深的扎在心里,拔不出,也烂不掉。
“当然。若觉得我问的不得当,你也可以生气。”
“气大伤身,我才不傻。”慈音捏了捏他的脸,“气坏我自己,成全了别人,没脑子的人才那么干呢。”
“此话甚是有理。”
谈笑间,时间匆匆而过,李柏生提议由慈音带自己去翠微河边走一走,一来可以看看发现尸体的现场,二来也可以散散心,了解一下她挑水的疲累。
翠微河作为翠微山脚下唯一的河流,河水清澈,鱼虾丰足,即便是结冰寒冬,只要凿开一个洞,也能钓到不少大鱼。涓涓流水,养育了沿河的每一片村庄。不过到了雨水丰沛季节,水流湍急,也会发生溺水的灾祸。
每每这时,白云庵就会受邀到亡者家里,无偿给亡者诵经超度。当然,净敏成为主持后,这种延续了近百年的无偿法事,却变成了收香火钱的庵内日常业务项目。
李柏生听说慈音经常沿着山路到河边挑水,说什么也要挑一此试试,可是因为从来没有挑过水,又不会控制扁担,下山的路上,被这两支水桶折腾的摔了好几次。
“你说你为什么非要尝试这种体力活呢?”
“贴近你的生活,才能更了解你呀。”
将空水桶放在身边,李柏生满头大汗的瘫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他平日里见府内的家丁挑水劈柴都很简单,如今亲自尝试才知道,居然这么辛苦。
“知道劳力的不容易了?”
“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真理,绝对的真理。小秃子,就拿挑水来说,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小王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真是心中有愧。等回到王府,一定对每一个家丁丫鬟一一道谢。”
“只怕你回去后,穿上锦缎绸衣就忘了今日之苦。”
“不会,必然不会!我可以保证。”
李柏生拍着胸脯保证,俨然一副仁慈智勇之士。只是他的动作太过夸张,引得慈音放声大笑。
山间河水边,少男少女的欢愉笑声,冲淡了浮尸案件的阴霾。他们谈了很多,从水中鲜活的鱼虾,谈到穷苦百姓的易子而食,再到陈涛可能会得到的判罚。两人越聊越投缘,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知音之感。
“天色不早了,他们应该也快回来复命了。”李柏生起身对慈音伸出手来,“石头不热呼了,再躺会着凉的。”
“好吧,正好我也饿了。”
摸了摸肚子,慈音勾上他的手,任由他将自己拉起,只是撞进他怀里的时候,还是不由的红了脸。
“小音,你投怀送抱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撩拨的话在耳边回荡却不显轻佻,慈音笑着凑近他的脸颊,李柏生正打算闭眼享受她突如其来的亲昵,脚面却传来剧痛,就在他第一声哀嚎还在河边回荡之时,慈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