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水库的大小事宜,实际上都由他来管理。”
“小音,你坐着听,估计要挺久的。”
李柏生温柔的拉过一把椅子,扑上两个软垫,才让慈音坐在自己身边,而后又示意侍从去取一方软缎被子来,才重新打量面前跪着的这个两个人。
“马二强,你这个官是多少钱买的?”
“啊?啊!啊……是……是……”
从陈涛被捕那天马二强就担惊受怕,如今更是已经吓破了胆,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别怕,本王是为了浮尸案叫你来的,对于你捐官的事只是顺带问问。”
李柏生的声音充斥这冷漠,他看不起窝囊废,更看不上像马二强这种有几个臭钱就养尊处优的人。就这种没有骨气和担当的人,怎配为官?
“回……回……回王爷,草民,草民很少去水库,草民不知,不知道……”
“回王爷,小人钱齐姜知道水库的事,五天前是小人下令开闸泄洪的。”
“对,对,王爷,水库的事都是钱齐姜在管理,草民真的不知道尸体是怎么回事。”
马二强把责任一推四五六,以为这样就能全身而退,可却不知道身为管事,哪怕是捐来的官,出了事也要承担责任。
躬身磕了个头,钱齐姜道,“马爷说的不错,从开元三十三年春月至今,正是小人管理水库。因为前几日的雨水过于充沛,加之水库的冰全部融化,若不开闸,后果很严重。可是小人并不知道水库中还沉着一具尸体。”
“哦?既然是你管理,那且说说,去年冬月可有行踪诡异之人在水库徘徊?又可有突然辞去职务之人?或者过于关心水库之人?”
李柏生看着颇具文人风骨的钱齐姜,又瞥了一眼旁边烂泥一滩的马二强,对他的好感陡然提升。
“回王爷,水库因依翠微河所建,又叫翠微水库,建于开元二年,至今在此务工的有二十六人,自我在此工作以来没有突然辞去职务或者离开之人,也没有谁特别关心水库,大家都是做自己的工作,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水库可有值夜班之人?”慈音问道。
“回姑娘,有,夜班是轮值,冬天的时候一般是两个人值夜,我带来了从去年秋天到这个月的排班记录本,请王爷和您过目。”
李柏生又问了一些水库的建设维修情况,和泄洪对周围庄户的影响等问题,钱齐姜都回答的条理清晰,言简意赅,就连外行也能听懂。他既不买弄、不邀功,也不趁机打压马二强。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在李柏生看来沉稳老练的好官,慈音却总是觉得他很奇怪。
“他的回答太过熟练,又太过轻松,你不觉得奇怪吗?”回到客房休息的时候慈音忍不住道,“这个钱齐姜,我看着他,就觉得他好想知道我在看他,就连他的眼神和谦卑,我都觉得似乎是有戏本一样。”
“有吗?这人老练是有一点,毕竟读了二十年圣贤书,又做了几年管事,沉稳自若是应该的必修。若他像马二强一样,我倒要觉得可疑了。”
“那是我多疑了?”
慈音翻了翻值夜记录,心里还是忍不住犯嘀咕。她总觉得这个钱齐姜今天的行为都是在作秀,可又没有证据,只好暂时压下心里的疑问。
“倒不是你多疑,是见的官员少,对他们故作矜持的套路陌生而已。”李柏生递给她一杯热茶,“我记得你之前喜欢庐山云雾,今年的新茶还没下来,这是去年的陈茶,你尝尝?”
“香!”
端起茶盏在鼻尖处单手扇了扇,慈音笑着扬起脸颊。李柏生吹嘘着茶雾,浅浅的饮了一口放了茉莉花的碧螺春。沁人心脾的茉莉花是他最喜欢的一种花,即便父亲总是说白色的花不吉利。
“你喜欢就好。”
“剩下的就别泡了,我想留给慈虹师姐。”
“行,等下我就让喜子给你包起来。”
言辞间尽是宠溺,李柏生温柔的看着她,心中想,什么时候她才能不时时想着慈虹,而是时时想着我呢?
“喜子,你在村庄里问出了什么?”
“回王爷,翠微山的周围只有两片村落,总计一百三十户,三百七十二人,我们借着登记人口的由头逐一走访,也一一询问,并没有谁家丢了媳妇或女儿。”
“问过里正吗?”
“问过,确实没有。”
“有可能是真的没有,也有可能是他们不敢说,或者不愿意说。”
慈音眯着眼喝了一大口茶,已经很久没有喝到过这个味道了,即便现在不是品茗的好时候,可她还是忍不住又夸了一句好茶。
“此话怎么说?”李柏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