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染嫣红,烟柳垂金丝。物华风清,正是一年好时节。林家庄此日热闹非常,自拂晓文清园内便人头攒动,家仆进出不绝。原来是庄主林儒之正逢六十寿诞,两位公子林孟平、林叔齐为庆贺慈父寿辰,邀天下英雄及庄中父老赴宴。各门各派纷纷前往贺寿。
自辰时四刻已有宾客到园,多是路程遥远,头一天就到了庄上,投了客栈歇息,今日便来得早。渐渐地,各派都陆续到了。约摸巳时,林孟平正与武当掌门观海道长寒暄之时,忽听得仆人报娄丈与崆峒一派到了,遂辞别道长出门迎客。才踏出门槛,见娄丈与崆峒掌门诸葛鼎迎面走来,后面跟着崆峒一派的几名弟子。
林孟平笑迎道:“娄老前辈有礼,诸葛掌门有礼。”众人亦还礼。娄丈笑道:
“林公子孝义显于天下,实乃武林同辈之表率。林老先生当真是有福之人,二子皆纯孝,羡煞旁人。”
“前辈过奖了,晚辈不过略尽孝心,搏家父一笑。在下听闻诸葛掌门门下弟子众多,个个都是栋梁之才。大弟子秦松砺乃掌门得力助手,近来又听舍弟提到贵派弟子容伯玉,称赞不迭,定是个极好的人物。”
诸葛鼎一听,心下想着伯玉何时结识了林家三公子林叔齐,又立即说道:
“林公子谬赞,她不过初出茅庐,仍需历练。能结识令弟自是荣幸。这便是愚徒容伯玉。”诸葛鼎抬手指向容伯玉。
容伯玉随即拱手道,“晚辈容伯玉,见过林先生。曾听得叔齐提起先生,今日有幸得见。”
林孟平见她言行谦恭,神采飞扬,眉间颇有气象,正是英姿勃发女儿郎。林孟平笑道:
“容女侠仪表不凡,诸葛掌门实在过谦了。”又道:“舍弟正于后处打点诸事,未曾出来迎客,不周之处,还望见谅。”娄丈摆手说道:“无妨无妨。”林孟平望见远处有客走来,便说道:
“家父正在存周堂内会客,恭请几位入堂一聚。请。” 众人回礼后便向堂内走去。堂中宾客满坐,谈笑不绝,林儒之正与众人一一寒暄问好。“林老先生,恭喜恭喜啊!”娄丈朗声笑道。林儒之闻声转头,走近回道:“娄老先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诸葛掌门,近来可好。”诸葛鼎拱手道:“崆峒一派恭祝林老先生寿比南山,福延千秋。劳先生挂念,派中上下一切安好。”一番问候之后便邀众人入座。娄丈、诸葛鼎又与武当、少林、峨嵋、丐帮、望月山庄等各家各派掌门问候才入座。随即便与左右之人攀谈起来。
容伯玉见师父与人相谈甚欢,大师兄因在武林同辈弟子中小有声名,又与人应答如流,颇受关注,师父也因此心情大好。自己则少有人问津,无人说话,便觉无趣。想到方才听闻林叔齐在后处,林老先生也邀人去园中别处游玩,遂低声告离。那诸葛鼎知道她待不住,便随她去了。
容伯玉来到后园,往右转至一开阔处。见眼前水生奇石,矮川相连,新翠映水,锦麟波光。于隐蔽蜿蜒开辟道路,如深浅飘忽出没画中。行走其间,有险象环生,柳暗花明之感。真真令人称奇。容伯玉便一面观景,一面寻林叔齐。
说巧也巧,这林叔齐刚得了空,便听说薄公子回来了,许久未见他,十分挂念,便去迎接。
说起这薄公子,原是潜渊阁阁主薄义山之子,名曰薄衍沧,年方二十有二。薄林两家交好,老阁主于五年前去世,临终前将独子托付给林儒之。林家原本有三子,长子林孟平已过而立之年,有妻有子。次子林仲修自幼慧极,书通坟典,才思过人,最得林老喜爱。也因爱书异常,常常废寝忘食,积劳成疾,只十七岁便夭亡。老夫妻悲痛欲绝,林老夫人更是悲不能胜,病了两月也去了。幼子林叔齐,母去世时不过十岁,而今数载过去,已十八岁矣。
薄衍沧托于林家,养如半子,江湖中人皆知晓。此人自小便随父四处远游,结交新友,行侠仗义,武学尽得其父真传,年纪轻轻便声名在外。又因生的俊逸,举止颇有名士之风,江湖人称“玉面蛟龙”。近来数月在西南一带游赏,这两日才归。
这边,林叔齐也到了正门,正见薄林二人在说话,快步走上前,将事务向林孟平报备一番,便问道:“薄大哥,好久没见你了,你何时回来的?”
“这两日才回。这一路山水壮美,风俗特异,叫人流连忘返。思及林伯父寿辰将近,便快马赶回了。不久前又得了一方砚,备作寿礼,以贺隆寿。”说毕拿出砚台,林孟平一看,砚身莹润如玉,绿纹如水波,间以黄纹,石质坚细,正是绿漪石砚。“此砚实在难得,薄老弟有心了,父亲定会视如珍宝。”林孟平说道。“这方砚和伯父园里的珍宝比起来也就不值一提了,伯父不嫌弃才好。”薄衍沧笑道。
林孟平对林叔齐说道:“带你薄三哥入堂。”二人便去了。来至堂中,与众人叙过。林叔齐见容刀不在,询问诸葛鼎他如何没来,得知是往后园去了,叔齐便拉着薄衍沧往后园走。
“薄大哥,近来我结识了一个人,名叫容伯玉,是崆峒一派的弟子。那日我外出,只带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