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年过半百,入行三十多年,从吴家哥仨穿开裆裤起就跟在后面给他们三兄弟擦屁股,对吴老二的做派再熟悉不过,这吴老二虽然无情无义,做事只看利弊不分好坏,但天生有超强的占有欲,但凡他想要的,不管是人是鬼,都得想办法弄到手。
要说他对女人动什么真情,那倒也未必,主要他也得有感情才能动感情啊,这纯粹就是他觉得好玩儿,像看上了个喜欢的大玩具一样,想带回家玩儿两天,这种情况拦是拦不住的,只能采取迂回战术。
“吴总,您确定这是您的女朋友?”
吴留行点头:“当然。”
“很好,”张叔点点头,又问道,“她叫什么?”
“赵拂衣,她父母都去世了,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儿种地卖菜,没别的亲人。”
易天按了按额头,绑架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吴总可真行啊.......
“很好,”张叔搓了搓手,“赵小姐是不是吴总的女朋友不重要,只是她现在一身的红疹子,而且还在昏迷状态,如果我们就这么把她仍在异国他乡,从法律上来讲虽然没问题,但多少是有悖伦理的,吴总出于同胞情谊,想带赵小姐回国治病,给她提供一个好的休养环境,我觉得这很好啊,非常的积极正向,没问题。”
易天一脸严肃的看着张叔,尽量压低音量,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张叔,这是绑架!”
张叔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易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赵小姐家里也没别人.......只要没人报案,就不构成绑架。”
吴留行开心的搂住赵拂衣,一脸的志得意满,蓄势待发。
可能是几个人的说话声太吵了,加上先前喝的两口听话水被她悄悄吐了一半,赵拂衣再次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屋里的环境:自己正躺在吴留行怀里,耳朵里传来他砰砰砰的心跳声,可能是因为神志不清,先前一直令人作呕的男人的体味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纯棉衬衫上隐隐透出的一股干燥的草木香。
她扭头,就着吴留行的胳膊蹭掉黏在脸上的头发:屋里多了几个生面孔,一个被喊做张叔的半百老头正在帮吴留行出馊主意,还有一个年纪跟自己相仿的男人正在据理力争,提醒吴留行这是绑架。
赵拂衣努力睁开眼:那个男人眉清目秀,带着金丝边眼镜,鼻头上有颗黑色小痣点,说话的声音不急不缓,顿挫有力,听起来就让人很安心。
“是他..........”赵拂衣激动的攥紧了拳头,是那个当年在沙尘暴里极力劝吴留行救自己的男人。
8年前,她带着几个地质学专家去考察一座废弃的钻矿,刚到井口,遇到了隔壁省的一群流匪打劫,自己和几个专家被绑成粽子就着沙尘暴埋了,当时就是他不顾吴留行的极力反对,和同去的吴留行大哥把奄奄一息的自己从钻矿里挖出来的,如果没有他们俩,自己早就死了.......
赵拂衣颤巍巍的伸出手,拽住易天的衣角用力晃了几下,希冀他能看在过去的因缘际会上,再救自己一次。
易天惊愕的看着附在自己衣角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抬眸便撞上了对面女人像一摊秋水般的眼睛,她哀怨绝望的张了张嘴,仿佛在向自己求救。
等等........这女人有点儿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易天半蹲到吴留行对面,小心翼翼的掀开赵拂衣脸上的乱发,虽然起了一脸的疹子,又隔了七八年,具体的面貌细节也记不清了,但她雅致卓绝的风姿易天不会记错,这个女人自己真的见过。
易天抿了抿嘴,抬头:“吴总,八年前咱们在楚阿帕省考察钻矿时遇到过一场沙尘暴,当时我跟大哥一起救过一个女人,您还有印象吗?”
吴留行恍然大悟的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赵拂衣,难怪自己一直觉得她身上的香水味儿很熟悉,原来他们八年前就见过,下午在废仓库时,她竟然还故意骗自己说没见过,可恶,亏自己还觉得她是只会咬人的小麋鹿,如此的聪明狡猾,不配做小麋鹿,这活脱脱就是一只会骗人的小狐狸。
他头一抬,下巴一收,继续面无表情的编瞎话:“记得,所以我才得带她走,她命中注定就是要遇到我。”
“您还记得我和大哥把她从沙坑里挖出来时,她那副惨样儿吗?”
吴留行回忆了一下:惨吗?不就是被埋在沙坑里差点憋死吗?谁被埋在下面都是这个结果,这也叫惨?
“有印象。”
易天看着老板的呆鹅脸,有印象个屁,整个就一机器人装人罢了。
“当年我把她从沙子里挖出来时,她手脚还被捆着,一看就是有人借沙尘暴故意要她的命,一般人被埋在沙坑里,3分钟就窒息没命了,她却足足坚持了30分钟,这么坚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被您关在屋里当宠物养?”
“?”
吴留行看着前言不搭后语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