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下午四点多时,门铃响了,彼时赵拂衣正在客厅边吃草莓看《金粉世界》,边等吴留行买菜回来做饭,她以为是吴留行忘记密码了,便端着草莓去开门。
红色大门打开,站在门口的不是吴留行,是个穿着蓝色工作马甲的快递员。
“赵拂衣吗?快递。”
“谢谢。”
赵拂衣迟疑的伸手接过长方形的纸盒,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收件人姓名,确实是自己,但她没买过东西,难道是别人寄的?昨天下午才搬过来的,今天下午快递就到了,谁消息这么灵通?
赵拂衣拿者快递关上门回屋,顺手从楼梯口的杂物柜上拿了把小刀子拆快递,打开包装箱,里面是个白色的平板电脑。
赵拂衣仔细检查了一下箱子里的东西:没有标签和发货单,应该不是个新货。
她好奇的长按住电源开关,打开平板,桌面上有一段视频:赵家灭门真相。
赵拂衣吓得条件反射一半啪一声把平板扔到了桌子上,除了自己还有谁在关心当年那桩惨案?
过了一会儿,她长长的吐了口气,再次拿起平板,打开了那个视频文件: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大胡子警察,是前段日子在金柴维尔郊区追捕哈桑的十一位太太的警察队长。
“我叫卡布里,是金柴维尔市国民警察厅第46队队长,在没有入警之前,我曾经在北乌班吉省做过雇佣兵,当年我们接到过辰星集团的一个单子,要求在赵教授一家经过交战区时,趁政府军和叛军交战时,浑水摸鱼,炸掉赵教授一家的车,确保车上所有人和资料都被烧成灰烬,因为这个单子报价高风险大,我们要求亲自见这个单子的委托人.......”
视频里传来一个变了声的男低音:“委托人是谁?”
卡布里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吴留行。”
“你确定?”
“确定。”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佐证自己的指控吗?”
卡布里想了想:“他左边腰上应该受过伤,那个伤是我们初次见面时他在路上遇到劫匪被误伤留下的。”
视频播完了,赵拂衣用力扒住桌沿儿,心里五味杂陈,未来像一坐大山一样压在她的胸口,为什么偏偏在自己对那个人掏空了身心,全心全意的爱上他时才来说仇人就在眼前呢。
人恨一个人不是什么事儿,人会爱一个人也很稀松平常,可人最怕的是要恨一个已经深爱至死的人,她痛苦的捂住胸口,内疚像潮水般把她淹没,虽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可对着吴留行她怎么下得去手?
门外滴...滴滴.....底.....响起了按密码的声音,应该是吴留行买菜回来了。
赵拂衣难过的看着那扇红色大门,希冀进来的是另外一个人,只要进来的不是他,自己就还有时间慢慢筹划,跑也罢死也罢,总要点时间筹划的呀。
啪,大门打开,吴留行拎着两大袋肉菜和水果从外面进来:“我回来了。”
她的眼泪跟断了的珍珠一样绝望的吧嗒吧嗒往下落。
吴留行见她不说话,脸上的神情也不对劲,把东西放下去看她:“怎么了?”
赵拂衣擦了一把眼泪:事已至此,也许这就是命吧,不管自己躲到什么时候,总要有个了断的。
她打开卡布里的视频,把平板塞到吴留行手里,强忍着恨意问他:“这是真的吗?”
吴留行狐疑的低头看视频,这个人自己压根没见过,
嗯?
怎么还污蔑他杀人?
还有平板电脑又是从哪儿来的?
这件事太奇怪了.......
视频看完,吴留行倒抽一口冷气,惊觉大事不妙,他当即放下平板为自己辩驳:“这不可能,我从来没见过他。”
“他连你腰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都知道,你还要撒谎?”
“知道我腰上有伤的人很多,这不能作为凭证。”
赵拂衣反问他:“那你腰上的伤口是不是在安科拉被人捅的。”
“对,但不是去见他的路上,是我跟着爷爷去勘探时遇到了流匪。”
“吴留行,你真的无可救药了!”
吴留行耐心的试着再次劝她:“你能不能冷静点儿,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挑唆我们的关系。”
赵拂衣冷冷的看着他,眼睛里全都是恨:“你心虚到这程度了吗?连自己当年的错误都不敢承认?”
吴留行抚了抚额头,这件事易天很早就查的一清二楚,是白叔瞒着自己干的,他根本不知情,赵拂衣也知道原委,可她就是经不住别人的挑拨,一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开始各种猜忌自己,说到底,还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缺乏信任。
“你为什么宁愿信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的话也不信我呢?还是在你眼里,我本来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