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种索然无味的日子并不值得保有记忆--所以严净西遗忘了大部分的事。
但她的生活也不全是无趣的--某次为了稳定罪犯,让那些人以为那个艺术家没死,所以严净西假扮了那个人--去参观性-爱-真人馆,还要表现得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天知道那种难熬的日子,她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可能是因为太过新奇了--严净西这样安慰了自己,但转瞬却又悲哀了起来:因为她纵使有想做些什么改变,但却还是下意识地选择沉寂了。
生作为人,她从没觉得对不起什么人过,相反地,她只觉得对自己很抱歉......可也仅仅只是抱歉,没法弥补什么了,就像她控制不住偶尔有些雀跃在心的欢喜,但那也很快都会被巨大的颓然淹没的一样,她没有自我,只会在原地痛苦,然后一步也不敢移动......
所以,所以她并不知道,那个在她要回去找局长协助路上开车撞向她的人,是他人有意为之的--为了让她能不再参与这个案子。
而她也不会知道她把鼻血喷在肉片上尴尬的那天,那盘高高的红肉,是张飙飙嘱咐了,才放到她面前的。
当然她也并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只喜欢男人的高颖翔在突然回来后,会变得好像有点喜欢她了--那是某个男人用了他的脸,只是为了阻止她无意中找出隐秘......
她并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地,单枪匹马地在与这个世界上最深沉的孤寂决斗而已--她努力地修补自己平凡的皮囊,试图包裹住那如同熔岩般灼热的流淌......只是总有些应接不暇而已。
而她唯一所愿,只不过如同那花落一般,在该凋零的时节,堕落而已。
番外(赵炳辰)
诚然,赵炳辰是个优雅而又狼狈的人。
他前半生养尊处优、极尽奢华,但后半生却竟然无法再用这个名字立世。
其实本来有了最好的解决方法--他已经顶替高颖翔的身份,整容更万无一失,反正他已经把指纹什么的都已经换了......只是,只是这世界上他放弃的已经那么多了,只剩下最后这个他不想要接受--因为他想用他的脸爱她一次,因为她还没看过他的脸呢.......
即使他在很久以前就看过严净西了。
那个时候的严净西正遭遇打击,坐在高架桥上没人看得到的地方,而他时常来这里享受自己独处的时光,所以也只当没看见。
只不过或许是日光太过暖和,他无所事事地看了过去--看到了她瘦弱的身躯,和外面包裹着的被风鼓动的衣服。
他看得出来,她在决定要不要跳下去。
而在那犹豫之间,天平已经缓缓划向了黑暗的深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一手捂住了脸,挡住了那刺目虚幻的日光和远处,眼泪就掉了下来。
然后她缓缓往左边倚靠的那根方形柱子侧了过去,抱住了它,像是贪恋一个温暖拥抱地,她哭出了声音。
那呜咽声裹在光线的时空里,很快地被风声带走,直到不知道那是第几次,她哭的急了、喘不过气来地痉挛时,她的声音顿时消失了。
只是沉默。
而他也只听到了那被她死死卡在喉咙里,像一个磨盘在磨石子一样的碰撞--而也就是那次,他爱上了她,爱上了那个在夕阳中无比渺小、却是他痂壳封闭的心中唯一愿意伸出去连接触碰的背影。
即使他再也回不来了。
番外(严净西)
严净西觉得很幸福、即使她也很痛。
躺在病床上她,虽然饱受病痛的折磨,但却还是虚弱地津津乐道。
“我一直有个为难的事”,她说。
“什么?”,他问。
“我的墓碑上要写什么呢?是“我去宇宙了,回来摘星星给你们”,还是“我来这世界看一看,不满意就回去了”……要写哪一个好呢?你觉得哪一个好?”。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她,眼神悲伤。
那一瞬间,不会看人脸色的她居然看出了他的意思--“你怎么能问我这个......”。
是的,他说的就是这个。
那眼神第一次让她觉得有种莫名失落的恐慌,甚至有种.......如果我能活着也很好的感觉--虽然她一向无惧,甚至渴望从这个世界解脱。
但,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已经无能为力了。
是她放任一切到今天的这种地步的,就算试图力挽狂澜也无济于事,更何况是给予他希望却又注定破灭的这种事......她又怎么还能做呢?
所以她只能看不懂他的眼神,只能看不到他的痛苦。
她于是笑着垂了眼眸,眼角弯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你说我怎么能这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