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像被打巴掌的这种负心汉才会遭遇的事情,为什么会在他们之间上演。
路亦北向陆寒心求解释的间隙,还不忘问她来这里干什么。
陆寒心心里不忿,态度也不十分开心,没有回答。
路亦北则学了她之前无边幅的幽默,开玩笑地问道,“啊哈,你来找男朋友吗,终于要开启你的第一春了吗?哈哈,也对,不然你的老公还不知道在哪里被耍呢!不过,话说你天天就待在宾馆里面要怎么找……”
路亦北说着说着,转过头来看着陆寒心的平静的脸讷言,自动消声,气氛又尴尬起来。
陆寒心正坐在平台上的夕阳当中,坐着,身子斜斜地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叉坐着,双手仍插在口袋里,头微侧着,却抬眸看他——突然那一瞬间,路亦北好像看到了她眼里的某些情愫,非常细微,但却很饱满。
那情绪转的太快,路亦北却还没来得及抓到,陆寒心就很快冷哼一声,好似她本来对他就是一脸不屑的样子。
路亦北心里还在为刚刚那个眼神奇怪,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而陆寒心没动,却是没给他捕捉的机会。
她踢踏地交叠在上的一只脚晃荡着有些松的鞋子,路亦北从没看见她如此生活的一面,试一下有些楞神——好像她到了这里,才变得这样随意的。
路亦北不由地从刚刚正在打理的树丛走到她的旁边,居高临下地看她,内心充满了疑问。
陆寒心堪堪地抬头看他,耳边尽是在城市高空呼啸而过的风,她的眼神不再平静,而是变得深沉,甚至还带着一点热切的目光。
“路亦北,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都是很小气的吧!其实每次都表现得很风趣,很无谓,但其实为了省钱,我可以吃下任何便宜的晚餐,接受任何非传统的思想和主张——虽然不是什么都会要的,但因为生活所迫,我已经妥协得够多了”
“我装得有多好,小气都已经刻进了我的骨子里,我却仍拥有那么多的朋友”,陆寒心低头,不知道是自嘲还是欣慰。
“你可以别装啊!”,路亦北皱眉道。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神奇力量是永不改变的呢?你连改都没改,好好生活才是!”
“我要改什么,不装我会有朋友吗?我大概什么都不会有的”,陆寒心一脸嘲讽,却又很悲伤。
路亦北刚想反驳她,却又想到当初如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如果吐出更刻薄肤浅的话,他的确是不会注意到她这个人的,只会觉得讨人厌烦。
路亦北喉头滚了滚,没再吐出一句话。
“不过还好,装着装着,我好像也真心是那样的人了”,陆寒心喃喃自语道,眼神涣散得像弥留的老人一般浑浊。
只是不一会儿,她自己却是立刻恢复理智,抿唇一笑,继续漫不经心慵懒地一笑。
“当初你也是,我因为怕被别人知道我的心理所想,所以才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友好的交往……”
“可我现在知道了啊”,路亦北不解。
陆寒心低头一笑,掩去眼里的悲凉,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好听的笑话似的,笑的很是风轻云淡,“那就代表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啊!”
陆寒心像是随便说说的,但却是当真的,打算不带路亦北独自离开了——因为她不能和他待在一起,如果一直和他待在一起只会发现自己越来越爱他,可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忍受那种不可得的痛苦。
而且,她在这个异国他乡,也并不觉得这会是她埋身的良地。
她曾经穿过城中心的一条小街,街道两旁却像是赤裸裸平行的两个极端空间。
一边是珠宝服装的高档奢侈品,另一边却是住在废墟里,卖着在瓦砾堆里长出来五毛钱一把的青菜。富丽堂皇空调室里光鲜亮丽的年轻女孩,和暴露在烈日下的满脸皱纹坐在瓦砾上卖蔫巴巴菜的老人,这两个对比性极强的画面让陆寒心觉得心痛不已,但她无力挽回,所以只能选择逃避。
不过陆寒心觉悟得还是太迟了,当她刚想偷偷逃离路亦北的视线时,这个国度的内战开始爆发了。
路亦北冲进陆寒心的房间,没发现她早就齐整的装束和整好以待的行李的怪异,径直拉着她,穿越重重复复的障碍,几天后跑到了国际机场。
各国的人也都聚集在这,A国的飞机机组已经率先将A国人撤走,路亦北却是没有办法将她先送走了。
而后路亦北听到消息,找了别的地区,才有幸在唯一派遣的接载重要政要的飞机上买到一个座位。
“这架特遣飞机就只剩一个位置了,看你是我们国人才愿意给你的,到底要不要上,别磨蹭了!”
那个飞机负责人观察着四面的战斗状况,一边声嘶力竭地朝还在推让的两个人喊着。
陆寒心坚决不上这架飞机的原因,不仅在于她本就生死无谓,虽然她还是想继续活下去,不想接受这样的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