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有讨厌的人吗?我真的好奇,你这样的人应该没有讨厌的人吧?”
休斯曼见文提斯正和牧江奈生说着,一个她讨厌至极的人时,寻缝插了进来,而且是对着牧江奈生说的。
牧江奈生并不希望别人误会或者定义他似的,回望休斯曼问道。
“我这样的人?”
然后没等休斯曼回答,他自顾自地低头一笑,复又抬眸。
“我并不认为我有什么非常讨厌的人,只能说是观点不同所导致的理念不同而已。我小时候排队时走得慢,挡住别人了,就被一个同学推了出去出了大洋相,我该讨厌他吗?是,我那时是很讨厌他,可那种讨厌只是我以为的讨厌,因为我的羞耻,所以让我忽略了这件事的起因本来就在我的身上——而且,事实上那只是当时的一种强烈情绪而已,过了两三天后,我根本就并不怎么讨厌他了……”
牧江奈生耸了耸肩,这话并不像是反驳休斯曼的话,但也算是另外一种反驳。
由此可见人的不同:因为这要是别人,牧江奈生准不会和人如此计较地反驳,虽然他天性中有善辩的本能与思维,不过不让人感到接不上话,那才是一向有的礼仪。
这只能证明,牧江奈生可能是觉得在休斯曼面前和他辩论不会失去礼仪,而且也不怕休斯曼生气、多想,这才敢这样的亲信;而另一种可能就是他太想成全自己的礼仪了,因为配合休斯曼和文提斯的说话方式和思维文化等等方面,所以他才如此改变自己的形象,做出一些贴合他们言语的决断。
一种是亲然博好,一种是生疏精明。
休斯曼不确定牧江奈生是哪种,所以只能试探性地随意张扬了一句。
“所以说你这种人就是虚伪,说话也从来都没说满过对吧?明明讨厌,却还非要找个那么好听的说法……”
休斯曼没想停顿,不过实在是文提斯手指掐他得太用力了,所以才不得不住了嘴。
休斯曼看着牧江奈生,果真他白皙的脸一下子赦然,眼神也躲闪了一下,唇抿了抿讷言,似是不开心的那种,然后他垂丧地开口,一句低低不好意思地“你说的是”,就让休斯曼知道他是前面一种。
也是,如果这种突如其来的这么大指责一压,牧江奈生也能做到忍气吞声,眼里仍能掩饰不满的话,那还真是精明至极。
这种人以后肯定会成功,能成为很好地泛泛之交,也能拥有很好地资源,却不受休斯曼喜欢。
而牧江奈生这样的个性,虽然现在是有些表里不一的尴尬,但却才真正证明了他的本心——就如同他那突兀的长发一般,虽然突兀但却是孝心的见证,如今又有谁会真的这样做来感念父母呢?
大概不是说心意到了就好,就是会想尽办法把长发藏起来才对。
而牧江奈生每次这样的行走,每一步的步伐,可能都带着千钧的重量,却还是在默默承受着。就算他心有不满,休斯曼也未曾看见过,所以疑罪从无,总不能就此断定他的不良。
休斯曼至此露出一个虚幻的笑容,并不应答。
与诺·文提斯的晚餐和饭后饮品也终了,牧江奈生终于抢先在文提斯兴致勃勃地打算提出下一个行程之前提出了告辞。
牧江奈生本想说不用休斯曼送的,因为文提斯一个女子明显更加单薄,休斯曼倒是无所谓地憷眉。
“文提斯的家很近的,我可以先送她回去,再送你……你没有那么急吧?!别跟我说你叫十分钟都等不及了”
休斯曼此话一出,牧江奈生自然无话可说,却没想到两个男人在这里商量怎么回去的最后,倒是文提斯自己一甩包包。
“我说,我才不是什么不懂享乐的人和没有社交的学生呢!现在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好吗?谁要回去啊,你们要回去,那我要去那边找我的闺蜜了,拜啦!”
文提斯一甩头,边拿出手机打电话就朝街心深处走去,害得休斯曼想说什么的话也来不及说出口,就顿了一下,目光看着她和两个同样打扮的女生会合,直送她到街角看不见的地方才算收了回来。
原来文提斯早有打算见过牧江奈生后就撤退的。
难道是给自己机会么?休斯曼心想,却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蓦地一笑,摇了摇头,余光瞥到在一旁安之若素如玉一般站着的牧江奈生,就立刻又收敛了自己可能暴露心意的笑容,一个眼神过去。
“怎样,那我送你回去……走吧?”
休斯曼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当地语言说的不太熟练的缘故,这句话有些错乱,牧江奈生一笑,点头应允。
夜宸点点,星光在秋月的天总是更加闪耀。
其实若不是叔叔家的位置实在有些偏僻,差点都快要成郊区了,牧江奈生说什么也不会这么麻烦休斯曼的,这在他的世界里是根本不允许的。
可能有人会觉得他这样的人很难相处,也很生疏又爱多想,可这就是生活啊,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