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这天,朱鬼柳预定离开的日期到了。
其实她倒是理间深秀告白那天就想走的,只不过因为要办很多手续,而不得已留到了今天。
朱鬼柳很怕理间深秀,或者缪辰突然会出现之类的,那样她想低调地离开西国就更做不到了。
但没想到理间深秀他们没来,郭斯嘉却来了。
而且就站在大使馆门廊外大厅!
朱鬼柳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就那边呆呆地听着郭斯嘉说了那一句,“我不想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去……”
没有其他的话,他也没问理间深秀和其他的事情,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就俘获了此时此刻朱鬼柳的心--虽然并不是那种爱情的感觉,但却也是很难得。
朱鬼柳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想了,她觉得自己这么做还真是不行。
就像二爷爷的那个漂亮女儿会给家里带来危害那样,朱鬼柳也抵制那种可能给自己带来的危险,不让自己涉及其中。
但讽刺的是,当初她怕郭斯嘉给自己带来不便,所以跟着理间深秀来了这里。而现在来到这里,因为理间深秀那样,她竟然又觉得理间深秀危险,郭斯嘉不那么危险了--她自己向来口口声声说她不需要别人,不会过得像别人复杂的那样……可到头来却像弹簧球那样,从这里又到那里,活成她讨厌的那个样子。
难得的是郭斯嘉来大使馆接她,竟然还给她带了喜欢吃的慕斯蛋糕,并且用那样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朱鬼柳却是突然想起那次和理间深秀争论过后,得出她是个“伪君子”的结论--因为她一面指责西国的“窃取”下层人民成果的经济发展不好,一方面却喜欢上这因那经济高度发展的产物后。
她就已经没吃过一次这个蛋糕了,为的是她的坚持。
朱鬼柳不打算吃,虽然这算是她唯一允许自己放纵奢侈的东西,但现在看来却是她没资格享受。
所以她只是笑笑,而郭斯嘉一愣过后,也只是笑着,放下了那东西--不论是什么原因,她现在不想吃,那他就不会让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一路上,也算是灰溜溜地离开,朱鬼柳因为这段时间的少眠,所以在郭斯嘉的座位旁边睡得很沉。
飞机当夜也就到了华国,朱鬼柳一下子就回莫城七局的办公室了,纵然办公室的旁边是那个自己最不想再次见到的西国女人,朱鬼柳也还是忍住了。
因为绝对不想再经历理间深秀那种类型的事情,就算第二天以至后来那个西国女人对她隐约挑衅的态度,她也就都一一忍耐下来了的,因为她实在不想再去任何一个新的地方。
她像曾经失去所有人那样,在一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能够接收她的时候,她用尽一切才在莫城七局有一个属于她的位置--她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经历那种重新来过的日子--因为那几乎等于重生,且带着记忆。
她知道她很脆弱、懦弱,可她也的确生就没有那种气概和时间,所以她只能忍耐,无论如何都要忍耐。即使她的内心再华彩张狂,却也不敢把自己想要这世界上最好东西、宠爱的想法告知他人,因为她需要对别人公正。
而且这个世界需要公正,别人也需要公正--不然,只要她一想到有那种可能,如果别人拥有了所有的美好,她却那么悲惨的话,她一定会觉得不平。而她不能将这种不公平加注在别人的身上,所以只能这样。
朱鬼柳因为她在莫城七局一向的形象,和那个话题牵扯的另一方是理间深秀,所以没有人多敢问她关于这件事的始因。
而郭斯嘉也很配合,和她如同以往那般相处,从没提过那些她不想提的事情,是以朱鬼柳就觉得自己这样地,和郭斯嘉一起一直做朋友一直活下去,才算是她该走的人生吧!
毕竟她从来都只是个理论学家,只会做那些核心的东西,可其实一点也不会实施那些,她明知道,却不会用的一些理论而已--所以她还是并不能和别人一起生活。
她舍弃了那种因为不曾被告白过,而时常会在心底浮想联翩的新奇感觉,压下胡思乱想过的好奇心,也就这么禁欲地活着,算已经是很有追求了吧?毕竟她以前的生活和现在的反差太大--幼时应有尽有,万千宠爱,少年时却又一个人孤独地在生活下,重新学会坚强起来。
虽然现在依旧很弱,但又没人教她如何应对。而她能做到这个地步:从一个本来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转变到现在事事亲为、而且还要按照她的方式走地来说,她自己都为自己感到骄傲了。
其实她要的也只有一点点的,只要有人愿意认真听她说话,她都可以很感激的,只不过是不能是施舍,或者不尊重的而已。
所以,当朱鬼柳的定期整理物品时,她本来要把一小箱在西国边学习西国语的笔记本给销毁时,郭斯嘉要了,说是他也要学,这样方便时,朱鬼柳也就给他了,她也知道他一直有收集自己用过的笔记的习惯。
按照朱鬼柳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