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之处,在于你被夺走了自主思考的权利。你根本不敢独立思考,也并不是那么成熟的人,你口口声声说要给百味好的人生,让他自己选择的;可你的犹豫,极端,你那时常对逝去岁月毫无意义的缅怀,都影响着他--让他那么小的一个人,怕你过得辛苦,就在想着要快快长大”
理间深秀唇角一勾,尽是嘲讽。
“他不知道,就算他牺牲了自己的快乐,等他长大了,你这种铁石心肠的人还是会一辈子孤苦。他想让你找到你自己是谁,想让你快乐,这种善良是你给他的,但却也是最差劲的品德。这一辈子,他只会学到的,是你的人生,但却过得,比你辛苦……”
理间深秀看着躺在病床上目光冷淡看他、虚弱又惨淡的朱鬼柳,有些不忍心说出口,但却都还是说了。
虽然他也知道不可能光凭这几句话就能让朱鬼柳乖乖把张百味交给他的。但却没想到朱鬼柳似乎被他说服了,但却仍是不承认的撇过头去拒绝听他说的话。
理间深秀就加紧一步,“我知道你不想承认,但你不能再逃避了,你一直以来都在逃避……”
而朱鬼柳这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极其愤怒地推开了坐在病床旁的他。
“这是我要的一切吗?你根本都没照顾过百味,怎么能指责我没有照顾好他!如果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任何角落,我可以让他过得平安,那我不会想要对他有那么多的控制”
“他才那么点大,因为我东逃西窜怕他没命,怕他那一天就撑不住只留下我一个人,我只能让他学会停止哭泣,做那些任何母亲都不会让孩子做的事情……”
朱鬼柳抹去了满脸泪水,愤恨地,却又幸福地笑着。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没有教导百味?从小到大,我每次分西瓜给别人吃,都是把最甜的瓜心分给别人,可只有百味,只有他会把那最甜的一口喂给我吃……”
“那种情怀你有过吗?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一次,每一次我都把最甜的一口果心捧给你,没有想你能发觉--但我也从没想过,就算我现在已经如此狼狈了,你还是会这样子把我的自尊践踏在地”
朱鬼柳紧咬了一下她的下颌,眼睛强忍着没掉下泪水,手却抓住了白色的床单,攥紧得指尖发白。
“还有,她不能生,凭什么夺走我的孩子?”
朱鬼柳睁着一双哭过明显发肿的双眼愤然道,理间深秀眯着眼看了她一眼,朱鬼柳一下子就明白了那眼神的意义,然后她嘲讽地一笑,“我没精力去打听你们的事。她不能生是因为流产太多次了,子宫太薄了对吧?”
朱鬼柳冷漠地一挑眉毛。
“我可以闻到她身上那么多其他人和婴孩的味道,就在你和她出轨回来以后……你简直让我恶心,在我的味道还在你身上的时候,你就和她在一起睡觉,让我的味道也沾染上那么多人的味道。幸亏现在已经没有了,不然我连看你一眼都不会再看”
朱鬼柳扬着头道,但语气却丝毫没有其他不恭敬的味道,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一样。
理间深秀无言,实在是朱鬼柳说的他一句都无力反驳。
如果可以的话,换成前几年他还没有对她做过那样的事的话,而他又像现在这般“明事理”的话。那么如果他有什么为难需要她做的话,他还真有有可能抱着她撒娇痴腻一下哄得她过去,虽然有些伤情但却不伤心。
只是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就是了。
朱鬼柳见理间深秀沉默半晌,以为他在考虑放弃的可能性。
就想了想,抱着令他打消主意的心思说,“来西国的宫廷晚会上,所有人都知道百味是我的孩子,你不能那样带走他就……”
理间深秀却是皱了一下眉,一手搭在病床旁的柜子上敲着,没有抬头看她。
“一个继承人的正式公开,只有在男性晚会上才算……”
理间唇动了一下,犹豫了半晌,还是说了出来。
“我会说那孩子是我在多年前和你出轨时有的……而你,在我的国家做错了事,再过三天就会被遣送回国,永远禁止踏入西国。百味留下来,我会照顾的”
理间深秀冰凉地说着,朱鬼柳却是一瞬间怒火攻心,气得倒仰--也不知为什么,无论什么想哭的事情,朱鬼柳的情感第一反应都是燃起怒火,用全副武装来应对危险,而后才会想到哭泣。
她只知道她要一想到百味这样一个未成年人被留在这里,自己又不可能离开,怎么能不以为是她抛弃了他呢?
难不成,百味现在就被控制起来了,才会到现在跟缪辰买东西都还没回来。
朱鬼柳又气又急,扒开输液针,搡开坐在病床旁的理间深秀就要跑出去找百味。
理间深秀旋即顺势站起,一手强硬地扣住朱鬼柳的手臂,害朱鬼柳冲出去的身体被钳制住一个倒转,撞在了坚硬的铁床边缘。
理间深秀的大手握住她瘦弱的一手就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