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满满是个普通人。
但她又是个特殊的普通人——只不过对她自己来说是这样的罢了。
她中午一般是不敢睡觉的。
因为她睡了晚上就睡不着——可是不睡的话,下午又没有精神……所以每每她都只好忍住不睡,只不过却收效甚微。
因为有好几次,她从中午开始就一直忍,忍到下午的不知道几点,然后就莫名睡着了——而醒来的时候却一般都是晚上八、九点了。
一看那时间她就知道完了!也果真,她整个晚上就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觉,还连累得第二天也难受的半死……所以她只能严格固定好睡眠的时间,难以更改。
这种生活让她感觉自己像个机器,而且是个运行不良的机器,需要精密维护才可运转——可她明明是个人啊,为什么要这样子生活呢?
她不明白。
也不会明白了。
因为那以后的她,更是被生活中远大于这点的不幸给牵绊了——即使知晓也无法理会。
阙满满得偿所愿地,可以乘船去完成她的海外毕业之旅。
那船上的人很少——她是凭借她成绩的努力得到的机会——且她居然还是在人更少的高层区!
这足以见得她的努力与幸运!
只不过事情从她上了甲板最初的兴奋过后,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她越看,越觉得摆在自己面前的行李有些问题。
而后她渐渐走近,仔细地朝那只诡异行李箱裂开一点的缝里看去,却被里面少了一只眼睛的尸体吓了一跳!
她的心怦怦直跳,却直觉没有喊出声来。
可是她又害怕,所以打算跑去下一层甲板上去求救。
她跑下了下层的夹板,正要找寻侍应之际,却发现登船的梯子要被撤了上来。
急忙奔到夹板边上,她想还是马上下去的好——却不料那梯子又在她到之前早已经撤了上来……
阙满满不敢跳,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含泪看着她在岸边仍看着自己的妈妈。
她的妈妈还朝她挥了一下手——阙满满更是欲哭无泪了。只能双手漫天比划着大大的手语,告诉她这件事情。
阙满满的母亲本来还不相信,只当她是没离开过家的胆怯,还只是笑着鼓励她,手放在唇边,喊了一句——“加油,你可以的!”,然后还给她比了个握拳的收拾。
只是,她那给阙满满加的油,在她终于看不见船上的人影——转过身来蓦地看到在地板上横离躺着的一颗眼球时,就一下子松懈了。
她连忙转过身跑到岸边声嘶力竭,只可以回应她的却是一片虚无。
一人在甲板上良久无可其法的阙满满,只好强压下心中的不安。
她想,她要镇定,她一定要镇定!
然后她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上去拿纸和笔再去找船长。
只不过等到阙满满回了高层区,刚想去拿纸笔的时候,却发现一个男人正站在自己的行李旁边,并且手里还用她的笔......挑着一截肠子玩!
而就在阙满满怔楞的瞬间,他抬头玩味地看了她一眼。
最高一层的甲板上空无他人,最远也得要跑到两层之间连接的梯子才能叫得到人。
不过她也叫不了就是了--因为她不会说话,即使她自己也总忘了这一点。
阙满满试图“抵抗一番”。
她安静地、目光直视着自己摆放在行李上的书本走了过去,在拿起书本的那一刻,立即朝他的腹部撞了过去。
因为她觉得转身就跑的话,很容易被追上的,而要是这般的话,说不定成功逃跑的机会会更大一些--甚至如果可以,她都已经决定在他倒地的那一刻,把放在甲板上的铁锚扔到他脸上去--前提要是她能提的动的话。不过现在的她打算转身就跑。
但很不幸的是,阙满满被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狼狗撞到在地,整个人后仰在甲板上。
那一瞬间,她哭了。
因为她想起了还在港口、也可能已经回家了的妈妈--她想求男人不要杀她。她不想死--可是她连哭泣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男人在原地坐了起来。看样子没有想杀她的意思--因为她的履历里还有着一份重要的公职合约。如果到时候她无法出现的话,那包括这条属于他的船--事情会麻烦很多。
狼狗虚虚地咬住了她的鞋子,把撞倒在地仰着的她朝他拖了过去,直拖到他的面前。
而他看着她那两条并拢狼狈的腿,伸手将她的一只腿往另一边扒拉开来,自己也盘腿坐了起来。
然后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良久,他起身,双手撑地,膝盖跪在地上,像只豹子般朝她趴了过去。
一滴眼泪很快落在了甲板上,却又被升温的太阳光线的灼热蒸发。
然后他说,“你这人,天生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