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某人欢脱地提着篮子在果园里窜的时候,破了锁的房子里正跪着一个腰背佝偻在地的男人。
“安检察官,求你,求你不要,不要立案可不可以……”,那个男人痛哭流涕,“我会好好对她,我……我爱她呀!”
“你所谓的爱就是强迫?”,堪堪立在男人面前的安柏熙将手从男人脑袋的上方撤回,关闭提取录像后,似被那记忆玷污般地不屑冷嗤。
“她一个本本分分的守寡妇女,在现在这种社会拉扯一个孩子长大多不容易——是个人都会尊敬的对象,而你却为了自己的私欲,冲进人家对人做如此下流无耻之事,拿出去评判一下,你也必下十年的牢狱不得假释”
“可是我不能没有工作啊,我也不能没有孩子”,伏在地上的男人无助嘶嚎,“我工作了十五年,才交够父母的养老费用,要是能交得上自己的养老金我也会交,可那是十倍啊,我怎么交得起,我怎么交得起啊……”
男人揪着自己的头发,仿佛脑袋里有虫子要钻出来似的,“我才要开始自己的人生,才要找到喜欢的人一起做喜欢的事,可我就是遇不到,拖着拖着我就四十了,连一次人伦都没尝过就去死,我做不到,我的人生怎么能就这么结束……我不能就这么结束”
“可法律没允许你用别人的不愿来修正自己的错误”,安柏熙双手插在口袋里,下了他对这件“惨剧”的最终看法。
而又叹了一口气后,他盯着地上男人的后脑勺无悲无喜,“我会去问女方的意见,争取最好的解决方法——至于你,好好地想想,该如何弥补、或者说该如何应对,不要等到要解决的时候又来给我哭诉——我没那个时间做你的心理医生”
说着,安柏熙便抬脚离去。
从院子穿过花圃去另一个房间的时候,老远便听见对面果园传来的咋呼声。
“哎呦我的镇长大人,求求你,把钱收了吧!要不你们安大检察官还指不定怎么吊我呢!怎么不信……信,你就收了嘛!你自己都怕还叫我不怕,真是老不正经!”
“……好嘛好嘛,我说错了,走,咱们继续往那走吧,我再买点那个回去,我们刘姐还挺爱吃的……”
欢腾的声音越走越远,在旁听了一嘴的安柏熙唇角不由地一勾,笑容就要漾了起来,可一转头,余光瞥到另一扇窗前站着的女人,他的唇不禁抿了起来,显露出一个严苛而又绝美的弧度,然后他一磕脚跟,旋即走了进去。
窗前的女人是个风韵犹存的寡妇。
安柏熙推开门进去后,她也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动不动地任他飞快地扫视,丝毫也不遮掩那些被强迫的痕迹,就仿佛心如死灰一般。
满室寂静,安柏熙率先打破了沉寂。
“如果你想立案的话,我需要查看你的录像”,他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当然如果你不想的话,可以协商私了……”
“我要他坐牢”,似乎终于迸发出一点力量的女人沙哑了一句,眼泪掉下来,“我要他坐牢……”,她双手掩面而泣。
安柏熙不置可否,走上前去,在安全距离的位置停下,然后伸手放在女人的颅顶,闭着眼将手心蓝光摄取记忆的接收器覆在了上面。
没过一会,检察官桃花眼般修长的眸睁开,一股淡淡的厌恶一闪而过,他只是收回了手,背在了身后。
“你还是提一下你的要求吧!”,安柏熙轻咳了一声,语气却不容拒绝,“和他和解的要求——趁你在他面前还有优势的份上”
“您这是什么意思!”,女人猛地抬起的脸上说不清的悲愤,“听您这话,看来是打算和稀泥了?”
“呵!”,女人低低地笑了一声,说不清多少嘲讽,“还是您这最是公平公正的检察官竟是个歧视女性的人——相信这样正直的人,肯定也会是其他检察官学习的榜样的……”
安柏熙却不在乎她的威胁,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看了你们的*房过程,你家的安全装置和别人不一样——或许是因为你独居的缘故,你的报警器是安在床头柜、还是加电流攻击的——要是你不想,真的会让他得手吗?”
女人闭口不言了,安大检察官却仍继续着。
“我没兴趣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做的理由,但我知道,我不想在我的属地里,一个丧失了父亲的孩子,会因为他母亲的缘故,而成为众矢之的”
最后那句“众矢之的”似乎刺激到了站着的女人,她的整个人都似乎苍白了一点。
不禁攀住了身旁的窗台,女人尽力稳住颤抖的身体,“养一个孩子实在太难了,还有我父母的养老金,我不多打几份工,耍几份手段根本都交不了钱——我也想过,去合法的地区下海,可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还不如被一个人睡好……至少我的身体还能干净点”
女人垂下细瘦的脖颈,眼泪成串地掉了下来,揉进落日灿霞的余晖里。
“如果他还在就好了……”
据说,作为公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