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茶递水递毛巾,帮忙布菜盛汤添饭,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怠慢。
“王爷此次东征朝鲜,大胜而归,听说还带了不少俘虏回来,不知道这么多人要如何处置呢?”发问的正是早上多尔衮房中那位美人。
素蓥闻言也不禁竖起了耳朵,毕竟事关她朝鲜被虏来的那么多人,尤其是爹爹和世子。
“处置?”多尔衮冷笑一声,“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过,这个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素蓥正凝神听着多尔衮的答复,没留意到旁边一个丫鬟悄悄伸出了一只脚,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绊得脚下一个不稳,手中端着的一碗甜汤也就歪倒下去,洒在了坐在多尔衮右侧的美人身上。
“侧福晋!”
美人身后的丫鬟一声惊呼,一把推开素蓥,冲上前去赶紧把美人扶起来,慌忙擦拭着美人的衣裙,边擦边讨饶:“侧福晋恕罪!奴婢该死,奴婢伺候不周,奴婢没有照顾好福晋,都是奴婢的错……”
这位侧福晋佟佳诺敏乃是多尔衮娶的第二位福晋,在多尔衮的众多妻妾中虽算不上得宠,但因为父亲是尚书蒙格图,因此被封了侧福晋,平日里也是骄纵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折辱。尤其是在多尔衮面前,好不容易盼来个亲近的机会,却被无端端坏了形象。
诺敏一脚踢开身边的丫鬟,气急败坏地朝呆在一旁还未缓过神来的素蓥甩去一巴掌。素蓥被打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却也不敢作声,毕竟是自己犯错在先。
“来人啊,把这两个瞎了眼的狗东西给我拖下去打,打死了扔出去喂狗!”
远处院子里站着的下人听得这边主人有吩咐,立即上前了几个,架起素蓥和另外那个丫鬟就要往外走。
“侧福晋饶命啊!”被架起来的丫鬟吓得面色惨白,她深知自己这个主子的冷血,从来不把下人的命当回事。
素蓥看向多尔衮,那家伙跟没事人一样,依旧不紧不慢地喝着汤,眼都不抬一下。看来是不用指望他会出来救场了。
“侧福晋息怒。”素蓥不得不为自己开口争取一下了,“刚刚打翻汤碗,弄脏您的衣裙是我的错,但错不全在我,刚刚是她故意绊我摔跤,才导致这场事故。”素蓥指向刚刚使绊子的那个丫鬟,继续说道:“还请侧福晋明察。”
被指摘的丫鬟一惊,立即下跪陈情:“侧福晋,你莫要听她胡言乱语,托娅绝对不敢做出如此不敬之事。”
诺敏看向托娅身后坐着的那位主子,开口道:“吉雅妹妹院里的人怕不是也要我来替妹妹管教一二?”
被唤作吉雅的正是素蓥早上在多尔衮房中得罪的那位,她是多尔衮出征前新迎娶进门的第五位福晋,跟大玉儿一样来自科尔沁部落的博尔济吉特氏,目前整个王府数她恩宠最盛。
“我院里的人都是王府里的老人,总归是信得过的,就不劳烦姐姐管教了。”吉雅一声轻笑,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继续说道:“再说了,刚刚这一圈里里外外十几个丫头,怎么别人都没事,就她摔了?若说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毛手毛脚也就罢了,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之罪。可这胡乱攀咬栽赃嫁祸就是品行有亏了,这种人我们府里可留不得。不然日后还不知道生出多少事端来呢。”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多尔衮忽然放下碗碟,转头看向左侧的红袄美人道:“巴特玛,这就是你给本王打理的王府?还真是热闹呢。许久不回来,本王竟不知道这府里倒是人人都做的了主了。”
这巴特玛又称小玉儿,乃是多尔衮一生心心念念所系之大玉儿的亲侄女,两人虽是姑侄,年岁倒相差无几,因是血缘至亲,两人长相上也最为相似。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上更像姐妹。也因为这层关系,所以巴特玛虽是前一年刚嫁入王府,但确是最受多尔衮认可并亲封的嫡福晋,掌管王府内务的所有事宜。
感觉到多尔衮话语中的怒意,小玉儿和一众妻妾全都离座行跪拜礼,高呼王爷息怒,无人再敢造次。
“素蓥是本王从朝鲜带回来的使唤丫头,身份特殊,日后还有大用。只是她来了王府便要守我府里的规矩也是应当。”
多尔衮顿了顿,起身继续说道:“今日这顿饭吃得如此不爽利,本王也没心情陪你们了,都散了吧。至于该受罚的人如何处置,就全权交由嫡福晋了。”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