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棋为培育玉笈垫付的材料。”
林风致的语速颇快,赵睿霖听得认真,很快便从她话里琢磨清楚一件事——就是给周棋的报酬,并不是她随口一说便能确定的。
“要算清楚以多少髓笋作为报酬合适,我们得先弄清楚这片玉笈的产量。可我们如今既不知道周棋垫付了哪些东西,亦不清楚周棋为我宗培育的髓笋产量能有多少,能够折成多少灵石,又如何能贸然确定五成这个数额呢?”
一句话,说得赵睿霖哑口无言。
半晌,她方道:“小友所言甚是,是我有欠考虑。”
林风致闻言悄悄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并未因自己的反驳而气恼,反而露出沉忖学习的目光,这才放下心来。
要知道对方可是元婴期修士,从前只有她在对方面前怵成小鸟,哪有可能是对方被她指正呢?
如此想着,林风致心里又有点高兴,觉得自个儿的本事总算有点用处,不像从前,总因此被封默指责。
他并不理解她的行为,总觉得她好钻营,心思不用在正途上,以至于修炼速度缓慢,落后他许多。林风致自然是委屈的,明明她也替两人的修行付出许多,可到他嘴里却成了不务正业,也不想想没有她在外经营,光靠历炼中得到的那点资源,哪够他们修行?况且就他那天赋,是她努努力就能追上的吗?
她不过就是给自己另谋出路罢了。
想到封默,她思绪忽又飘远,自那日传音过后,二人之间再无联系,也不知道他那五华山大弟子当得如何了。
“按小友之言……我会找周棋要来他为髓笋垫付的材料清单,再按公价折成灵石,另外再请他估算这批髓笋的产量,到时一并交给你,再作定夺。”
那厢,赵睿霖已经顺着她的思路给出意见。
林风致听她声音微扬,又见她美眸闪动,似乎因为自己一番话而有些兴奋,想了想便又道:“对了,如果不着急用,这批髓笋不妨暂且别动。三大仙行的最新公价再过三个月左右应该会放出来,姑姑不妨找人留意一下髓笋的新公价。我猜,会大涨。到时你们再决定这批髓笋的去留,若是卖出应该会有个好价钱,拿去换其它的固阵材料,应该会更好。”
也罢,好人做到底,她再给个建议吧。
“三个月后的事情,小友如何这般笃定会涨?”赵睿霖诧异问道。
“髓笋生长需要大量的水灵气润泽,又需要金属性的土壤,因此产地多集中于九寰西南的山域中,可从去岁九月起,九寰西南山域因为大量采砂提炼金灵元的关系导致五灵失衡,天不落雨,干旱到现在,髓笋产量必定大减。而再过不久就是仙门大比之期,正是各宗各修大量炼制丹药的时刻,对髓笋的需求则必然增加,如此一来,必导致髓笋价格大涨。”林风致道。
这些关于九寰各地域的消息并非秘密,稍作打听就可以知晓,她早有留意,加以分析推测,不难得出结论。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推测,姑姑留个心便好。”林风致说完一大段话,坐到石床上长吐口气。
“没想到小友年纪轻轻,胸中竟有此等韬略,倒叫我等刮目相看。”赵睿霖看她时的目光已改,隐隐带着惊喜与欣赏。
昆虚缺的,就是林风致这样的人才。
林风致耸耸肩,笑着收下她的夸奖。
“小友安心在此住下,琐碎之事就交给我,待有了眉目我自会来请小友定夺,容我先行一步。”赵睿霖被她提点两句,如醍醐灌顶,容光焕发甚是开心,告辞道。
她说走就要走,转眼掠自洞口。
“姑姑留步。”林风致却叫住了她,有些疑问,她不问不舒服,“不知姑姑与其他几位长老在宗门内各司何职?”
赵睿霖转过身,深深看了一眼她,道:“昆虚有十座主山,为宗门强修修行的洞天福地,分作上五山与下五山。上五山乃是宗门重地,为宗主及三位镇宗修士的修行洞府,而下五山则专司护宗守门之责。一山一主,便为护宗长老。赵某有幸,为下五山长梦之主,与曾玄、楚悬二人一样,自入山门时起,便受昆虚山主之位,隐居于山中修行,不问世事。”
护宗长老?
不问世事?
难怪她对宗门经营之事,一窍不通。
“既然是下五山,缘何只剩你们三位?”林风致蹙了眉。
“护宗长老原共五人,可惜另外两位同袍,在五百年前的劫难中不幸陨落,还身于山。”
“抱歉。”林风致歉然道。
“不必道歉,小友既暂代上神之位,宗门之事自要让你知晓,只是这些事说来话长,一时三刻难以说清。”赵睿霖温声道。
林风致抿抿唇,本要打住,忽又想起一事,脱口问道:“那祁仙是……”
下五山殒了两位,剩下三位,祁怀舟不在此列。
“祁仙乃是上五山的天羲山主,位列昆虚第三,乃是我宗镇宗大能。”